浓厚的雨云之下,两个人几度近身,子祟从来不用什么兵器,煞气包裹在拳头上就坚硬如铁石,死死捏住他的剑刃,径直把他逼退了两步,尖利的剑刃在他手心,甚至闪出刺眼的电光,他笑意张狂而疯魔,甚至还能抽空出来嘲讽:“湛离上神这八百年,怎么更退步了?想来养尊处优惯了,日子过得不错吧?”
随即又摇了摇头,拖长了语调,目光深沉:“……这样可不好玩。”
煞气迅速从他掌心顺着剑刃攀爬而上,湛离神力大作,将他连人带煞气一块逼退,挥剑回了一句,一本正经:“我不造杀业。”
子祟却仿佛听了什么最大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不造杀业?那你知道,你八百年前放我一马,这八百年里我帮你造了多少杀业吗?”
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抱成一团的无辜村民,咧出那颗小小的虎牙:“需要我当面帮你再造一造吗?”
湛离紧紧皱起眉头,终于被成功激怒,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甚至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没再说话,径直欺身向前,终于动了杀招。
他哈哈大笑,虽然笑意不及眼底,听着却格外欢愉,他张开双手,凝聚在身后的煞气暴涨数倍,幻化成笑面的骷髅劈头盖脸向他袭去。
“对!就是这样!上神来啊,八百年前那一架,还没分出胜负来呢!”
湛离手腕一侧,挥剑间凝出数十道幻影,将那些炸弹似的骷髅逐一击破,在骷髅炸裂的惨叫之中径直逼近子祟,利剑直取他项上人头,却被他偏头轻易躲过。
他猛然伸手要取心脏,又被利剑一横径直挡住,几乎笑弯了眉眼:“上神为何不说话?八百年前的事,忘了吗?我是不是该谢谢上神当初慈悲为怀,救我一命,好让我造下这些杀孽?”
湛离旋身一脚把他踹开,他翻身落地,压低肩膀低吼一声,湛离脚下顿时煞气大作,凝聚成一眼煞气所化的血海之泉,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这些可怖而恶心的尸骸已经腐蚀得只剩骨骼,从血海深处里爬出来,试图拽他,他慌忙后跳一步,却依然不可避免地被扯下了一截衣角。
他又皱起了眉,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角,压着心下想要干呕的恶心感,挥剑要砍,却听子祟笑道:“这些都是忘川的尸骸,虽然罪大恶极,只剩枯骨,却是活的哦。”
他闻言下意识地就顿住了手,就这么片刻的怔愣,也被子祟钻了空子,隔空一掌径直打在胸膛,竟被他这一掌给打飞了出去!
胸口几乎撕裂,他一时爬不起来,心中的疼痛感却越来越明显,断角迸发出了一阵强烈的煞气,在他的血脉里横冲直撞,犹如万箭穿身,似乎急着破体而出。
子祟又大笑起来,并未急着上前来给他致命一击,就好像猫儿在戏耍着已经到手的猎物:“上神不愧是上神,天真的性子八百年都没变啊。”
他说罢,湛离就见那些枯骨化成了煞气,消弭在一片煞气的汪洋里!
心下想杀人的心又重了一分,咬牙切齿地挣扎起来:“你骗我……!”
子祟手里凝着煞气,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脸上依然带着疯狂而嘲讽的笑容:“那又如何?连煞童都信,被骗也是活该!”
他终于挣扎着站起了身,神力鼓动起了他的长衫广袖,心脏的疼痛感使得他不得不捂住胸口:“子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