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子祟却是乐不可支,意有所指:“上神,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闭嘴……”他好累,生活好难。

他又“啊”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上神上次还没告诉我,什么东西值万金呢。”

湛离也算是生活所迫无力挣扎了,他还有伤呢,再说了这个帐篷就这么大点,平措父女今夜怎么过还没好意思问呢,总不好再去打扰他们,因此只好认命似的爬到床里侧,这才示意了一下他的双腿,恶狠狠:“男儿膝下有黄金。”

所以上次让他跪了一宿。

子祟闻言却是更乐了,扬了扬手:“这次可没有两生契了。”

湛离又累又困,又喝了酒,懒得理会,躺在床上阖目而眠,懒洋洋地半威胁道:“老实睡觉,不准打扰平措和达瓦,占堆也不行,否则……我还是能让你再跪上一宿的。”

他闻言手脚并用爬上床,跪在他身侧,垂首见男人微微侧着身,枕着自己的手臂,勾勒出颀长优雅的身姿,胸膛平坦,阖眼间显得睫毛更是纤长,像一只慵懒卧倒的猫。

“要是你可以,我倒不介意跪一晚,反正……我可以。”

湛离脑袋里转了八百个弯也没转过来,只好睁开眼眨了眨,“嗯”了一声,没懂。

子祟随即笑倒在床上,紧紧贴着湛离:“你可真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这句话曾几何时他也说过一遍,想了想上一次他紧接着这句话做的事,湛离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跪”的意义,脸上顿时红云腾起,飞起一脚就先把子祟踹下了床,咬牙切齿:“你可以个鬼!你不可以!”

——空虚寂寞冷就给我穿衣下床滚!

一见那男人红到耳根处的脸,子祟却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湛离恨得牙痒,往里侧一翻再不理他,过了一会,却听安静下来以后,他轻轻念了声“睡觉”,又爬上床,背靠背紧紧相贴,温柔的血气从脊背处逐渐升腾,在这凄冷呼啸的夜半显得格外温暖,然而他却绷直了手脚,不敢动弹,心脏都仿佛窒息。

该死,伤口都更疼了。

良久,一片静默之下,只听身后那人呼吸清浅而平稳,大概是睡着了,心下一阵阵发痒,于是又轻轻地翻过身来,迎着月色端详那高大的背影,一时痴愣,想起那句“为尔簪花插满头,两执手,不知愁”,竟平白生出了一种拥抱的冲动。

今夜月色正好,被衾温暖,只缺个人填满怀抱。

——他实在是好想抱抱他。

然而手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罢了。

他们两个都长了刺,抱得越紧,刺的越深,又何必互相伤害,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