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这可怎么办?”
陆宣之骇得瞪大了眼睛,又连连咳嗽了几声,喃喃道了声:“这可不好……死门被触,一切规则全部损毁,怕是要花上几天几夜,才能从外找出生门!”
可这几天几夜里,鬼知道两位神君会怎么样!
“难道……我们得等上几天几夜吗?”
他便又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两步:“得看神君……能不能赶在我们之前,找到生门了。”
昔时阵只针对个人,因此湛离子祟信庭互相看不见对方,而且也不知道对方看见的究竟是什么,湛离知道这奇门遁甲之术的奥妙,不敢乱动,然而昔时阵虽然温和,如今却破碎混乱,他处在一片漆黑的虚无之中,空无一人,广袤无边,看不见尽头,也看不见子祟。
他试图往前走了两步,却找不到出口,他知道这是个阵,有生门死门中平门,可他找不到,这虚无之中连个标志都没有,更分辨不清方位,破阵又从何谈起,更不要说他根本就不会了。
昔时阵本就没有攻击性,不至于伤害阵中人的性命——只要他不过分挣扎的话。
然而子祟可不一样。
他一不知道阵法之术的深奥,二不怕死,阵法一坍塌,这满片虚无和空旷揭开了他心底隐藏最深的旧伤,鲜血淋漓,让他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煞气大作,左冲右撞,却误触了死门,导致阵中炸裂,那种震动甚至越过两个不同的时空,传递到了湛离这边!
“子祟!你在吗!”
然而虚空之中无人回应,随即那虚空宛如幕布一般被撕裂,揉皱,刺眼的光芒从缝隙里透进来,乱七八糟的回忆挤在一起,分裂成碎片互相叠加,一层又一层,看得湛离头晕目眩,两个不同的空间,竟撕裂出了一个大裂口,湛离被这个裂口剧烈吸引,头疼欲裂,剧烈的失重感,甚至压迫了伤口,胸膛腰腹又渗出血来,他直坠而下,果然在一片漆黑的虚无中,看见了子祟!
两个不同的空间合二为一,湛离低低嘶吼了一声,喊了一声“子祟”。
他没有犹豫,腾跃而起,在剧烈振动的虚无与黑暗里,接住了那个从高高的苍穹向他坠落而来的人,禁制将他双手和胸膛灼得嗤嗤直响,煞气从伤口中腾腾而起,像一阵黑烟,他却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疼。
因为他忽然发现,这与幼时一样一成不变的无边黑暗里,却又与幼年不同,这黑暗,这虚无,他不用一个人面对,还有别的人在。
湛离……他在。
不是八百年前虚妄而执念的幻想,他真真切切地存在,也真真切切地就在自己怀里。
——他忽然觉得,就这样随着阵法坍塌,一起被埋葬这一望无际的绝境里,大抵是最美好的,也最安稳的结局。
“子祟!放开!有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