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女不傻,顺手把锁链收了回来,只要顺着他的话想一下,心下就随着深想而越来越阴寒,恐怖。
她也就比子祟大了几十岁,八百年前的事她也是有印象的,但……
确实。
被带去人间参加动乱的只有他一个,而且,莫名其妙的,最后回来的也只有他一个,为什么是他呢?
更让她觉得心惊肉跳的,是这八百年来,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提出过疑问!
子祟见她凝重的神色,又是一笑:“看来这个人,下的棋局不小啊,棋子……可不止我跟湛离两个。”
几乎仙庭与地府,所有神和所有的鬼,都被蒙在鼓里,莫名其妙地成了其中一颗棋。
“到底怎么回事?”
“你细想不就明白了吗?我们所有人都被耍了。”
“可……怎么会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呢?”仿佛是被一提起,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似的,子祟没提她就从来没想过,却也不可能整个地府都对此一无所知啊?
他眯了眯眼,习惯了不怀好意的笑脸和那颗白森森的小虎牙,这张脸乍一严肃起来,竟怎么都透着一股违和感:“我们地府没有人怀疑,多半是因为知道当年我也参战的人不多,剩下一小部分知道的却不怀疑,也能用杀欲蒙心来解释,我也不是没怀疑过这事是地府在筹谋,但……仙庭的人也没有任何怀疑,这事就说不过去了。”
湛离是因为脑袋里插了根针,或许影响了他的记忆甚至思想,但……
这个下棋的人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给仙庭每个人都插上一根针,那么……
“你的意思是……”醴女神色一紧,忍不住压低了声,“这是仙庭的阴谋?那他们又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也不一定是仙庭下的手,但无论如何,既然目的是安排我和湛离相识又重逢,那就多半是为了我们俩的渡劫,既然如此……不渡这个劫,他的算谋就不可能会成功。”
“子祟!”
有干燥的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地狱的风让这些被炸成了碎尸齑粉的亡者又重新聚形复活,地狱之火没有熄灭,只是刑具无法复原。
子祟见状便扬了扬手,转身又打开了鬼门:“和判官老儿说一声,给你买新的,东西算在我的等活地狱头上,还有,帮我查一查一离体就会消失的针,看看到底是仙庭的东西还是我们地府的东西。”
“你去哪!”
他脚步一顿,在万鬼齐出的阴森鬼门前转过身来,咧嘴一笑:“这一次,我一定在地府察觉到我的弑神之心之前,就杀了他。”
说罢,便拂袖大步流星跨进了鬼门,醴女再喊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