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行三人显然是躲进了裂开的地缝,封雪台也无心去追,嗤笑了一声,抬起手来,召开鬼门:“来吧!到时候了!来吧!”
从鬼门里出来的……
赫然就是和春分神一样被炼化的怪物!
原本,窄到将湛离和子祟卡住的缝隙,在鬼帝壮阔汹涌的煞气之下又裂得更宽,让他们一行三人上窜又下跳,竟反而畅通无阻。
正走了一半,庆幸那封雪台没有追下来时,便听大地又轰隆一声巨响,地下更是剧烈摇晃,打头的宁亡人脚下一个不稳,火炬掉进了深渊里,周围重归黑暗,他脚踩的那块裂石松动,便直直坠了下去!
“宁师兄!”
知重女道君左手正好扒住了一块石头,袖中飞出一张符箓,漂浮燃烧起来,因为特殊的作用而烧之不尽,勉强替代了火炬的作用,宁亡人正和她的右手绑在一起,布带生生勒进她手腕血肉里,一时血染白裙。
殿后的岂无衣还有块石头可以落脚,借着符箓的火光勉强还能看清楚前面的情况,又危急又复杂,反而不容插手,当即只能取下了背后那杆银纹红缨枪,二话没说就瞄准宁亡人脚下掷去。
他这便双指一挥,割断布带,这才能脚踏银枪,微微后倾靠在石壁上,站稳了,才松了口气,仰头问道:“没事吧?”
震动过去,知重女道君艰难的转了个身,小心翼翼向后靠着,轻轻挥了挥手,甩下成片的血珠:“没事。”
惊险过后,岂无衣也大松了口气,胸膛里骤如擂鼓,又瞥了脚下一眼,黑的一眼见不到底,还有冷冰冰的煞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吹得他后背发凉,侧过头见其他二人也是一头的冷汗,便道:“这深渊危险莫测,怎么办?”
知重女道君皱了皱眉:“神君的气息是从地底传来的,已经越来越微弱了,再耽搁不得!”
宁亡人又伸出脑袋往下一瞥,弯腰抓住银枪,往下一跃,整个人挂在了枪上,又抽出自己的断剑不负来,甩手一抛丢给知重女道君,冷声道:“跳!”
岂无衣一懵:“什么?”
知重女道君伸手接住不负,又一挥手飞出三张符箓点燃了,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这才一手拽过他的衣领,厉声喊了一句“让你跳”,便拽着他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宁亡人随即猛一脚踏在山壁上接力一个优雅的旋身,把那柄银枪拔了出来,也跟着一块往下坠落。
急速下落的惊心动魄都消弭在岂无衣堪称惊天动地的尖叫里,知重无奈,只能轻叹了口气:“好了,别喊了,到底了。”
他这才敢睁开眼,却发现她正右手持剑,剑身深深没在山壁里,为了平安落地,手脚都磨出了血,在山壁上泼洒了一道,而左手,正拽着自己的腰带,宁亡人左手持枪,深深插入山壁之中,右手也拽着自己的腰带,两位道君自有一股道骨仙风,唯有自己,像个累赘的麻皮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