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晴手握重兵,讲起话来一向无所畏惧,他不介意得罪一大片人,回来这么一遭,就是要让卫负雪就藩之事成板上钉钉,顺便自己当一回靶子,替卫负雪挡挡箭。

卫无月脸色更差,愤愤道:“不是都说了后年秋天,你还要怎样!”

卫无晴道:“后年秋天,满打满算不过两年,陛下可有准备去营建宫室?负雪的封号又可曾定下?”

卫无月压低声音,道:“卫无晴,你别逼人太甚。”

卫无晴面无表情:“这些都是正常程序而已,我做叔叔的关心自己的侄儿,随口问问,怎么就算逼你了?皇兄真是多想了。”

卫无月怒道:“叔叔这么关心侄儿,还真是少见,你不如就留在京洛,日夜陪着他!”

卫无晴一摊手,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道:“那也可以,只不过我离了边关,东齐可能没几日就打到了皇兄门口,到时候你又准备送谁过去?难不成是杜贵妃?”

卫无月身侧的杜贵妃一抖,被这杀气震得不敢接茬。

卫无月一听边防之事,只能深吸数口气,暂时服了软:“朕明天就让礼部着手去办,二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在京洛好好玩玩办,少操心这些俗物!”

说罢扬长而去,几位妃子也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

卫无晴倒不生气,又和三位年长的侄子寒暄了几句,表扬了三人的功课,才带着嘉瑞郡王回了王府。

与此同时,卫负雪也换上夜行衣,去了楚王府。

楚王方才碍于场合,没有和卫负雪私下交流,此时见了侄儿,不由仔细打量,直至老泪纵横。

卫负雪和母亲容貌相象,更是勾出卫无晴不少回忆,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往事。

叔侄二人好不容易说完这七年的离愁,卫无晴又喃喃道:“当时都怪我懦弱,否则燕儿怎么会嫁给他。”

卫负雪赶忙道:“二叔,你也有保家卫国的责任,母妃她都知道。”

听侄儿提起家国,卫无晴抹了一把眼泪,正色道:“就藩之事你也应该早做准备,早在那边安插人手,培养自己的势力。”

卫负雪点点头,他何尝不知这些,但一想到就藩可能会离开陶九思,他就掩耳盗铃,不去想这件马上要发生的事。

卫无晴看从小坚强的侄儿,露出他从未见过的迷茫和踟蹰,不由问道:“你在犹豫什么?”

卫负雪叹口气:“二叔,我在这京洛有个割舍不下的人,我怕去了封地,就再也见不到他?”

卫无晴大概又想到了自己的故事,也哀叹着出神,叔侄俩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