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容与心里有数,大概是要兴师问罪,论处卫怀礼。见过陶九思安然无恙,他便也放心了,留下几人处理尸体,就上马回宫去了。
卫容与一进宫门,径直去了正心殿,正心殿内人倒是坐了不少,只是气氛说不出的森然诡异。
三皇子被缚,跪于庭前。
卫无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气愤道:“爱妃说你要宫变,朕还不相信,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果然是狼子野心,狼心狗肺。”
卫怀礼低着头,没有回答。
卫无月又道:“你自己说说,这一年多以来,你干的缺德事还少吗?可父皇可曾因为这些真正处罚过你?哪次不是将你全尾全须的放出来?朕,朕如此对你,你居然不知知恩图报,反而干出这么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卫怀礼抬起头,漠然道:“父皇,你说你对我如何?从小到大,你都是夸卫容与优秀,什么时候真的正眼看过我?我的存在,大概就是衬托他吧!”
卫无月吼道:“你自己不如哥哥,反而怪罪父母?什么狗屁逻辑!”
卫怀礼悲愤的膝行几步:“父皇,我们都是你的儿子啊,可你除了给我吃穿,什么也没给过我!”
卫无月瞥他一眼:“我对你种种行径都睁只眼,闭只眼,这还叫什么也没给你?要不是我纵容,你早在去年太庙刺杀一案后就该死了!”
刺杀一案结束,卫怀礼得了人指点,并没有解释,以免杜贵妃狗急跳墙,置他于死地,反而靠着低眉顺眼、孝顺无比的姿态,来博得父皇欢心,可眼下事已至此,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仰着脖子张口便道:“那不是我做的!是杜贵妃,肯定是杜贵妃做下的!”
卫五月深恶痛绝的看着卫怀礼,痛心疾首道:“死到临头,竟然还是不知悔改!”
卫怀礼一凛,抬眼看着卫无月冷淡的神色,杜贵妃昭然的得色,还有卫容与那假惺惺的担忧,忽然知道,他确实难逃一死,既然要死,便也不用在乎那么多了,不禁哑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听人议论,说我才最像父皇,曾经我以为这是赞我,现在想想,真是最恶心的诅咒!”
卫无月一听这话,差点气吐血,抄起御案上的砚台,狠狠的朝卫怀礼掷去。
卫怀礼没躲,反而笑得更癫狂:“既然我死到临头,不知道英明神武的父皇可不可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卫无月:“闭嘴,哪有你问问题的份。”
卫怀礼不听,兀自道:“或者说,我应该问问杜贵妃,我的谋划你是如何知道?”
杜贵妃轻哼一声,道:“自然是有人将你的计划向本宫和盘托出。”
卫怀礼一惊,视线一转,看见了卫无月身侧,昂首挺胸的李成明,恨道:“狗奴才,原来是你!”
李成明其实一直都是卫怀礼在宫里的收买的眼线,而李成明也确实希望三皇子来坐这个皇帝,所以才会在太庙刺杀一案中力保三皇子,又频频给三皇子支招,教他如何体现无双的孝心。
只是,卫怀礼竟然动了谋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