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七担心的其实跟赫尔想的有些南辕北辙。
队长对自己可以算是完全开诚布公了,现在人家就问了一个问题,自己反应就这么大……
不就是件被刻意忽略了许多年的事情吗?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时七:他会不会觉得我太小气了点?
杨芮还是没注意到两人的神色各异,她一边想着自己的论文,一边催道:“我说你俩吃个饭回来怎么更磨蹭了呢?快麻溜的……”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两个人调换了位置,戴上了冰凉的连接器。
*
赫尔拨开了眼前的黑雾,看清了墙上的日历:3012年1月10日。
床上坐着的男孩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他此时睡眼惺忪,略长的头发乱得像鸡窝。
他伸手按掉了床头喧吵不停的闹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就这么坐在床边又闭上了眼睛。
坐着也能睡……这是时七没错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天蓝色的房门忽地被轻轻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小七?醒醒。”她弯腰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两件衣服,放进了旁边的脏衣篓,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发圈,把鸡窝扎成了一个小揪,露出儿子白净的额头:“快去刷牙洗脸,上学要迟到了。”
男孩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妈……今天能不去上课了吗……”
“那哪儿行?”女人笑了,语气很温柔:“你是忘了今天放学回来爸爸要带你出去玩了吗?”
“可以跳过上学,直接出去玩吗……”
“不行,”时婧点了点儿子的脑门,又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蛋:“赶紧起来了。”
小时七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他拎着书包游荡到客厅。
餐桌旁坐着一个斯文儒雅的男人,他穿着身铁灰色的居家服,气色有点差,像是大病初愈。
男人戴着副金丝眼镜,脖子上戴着条十字架项链。听见时七出来,男人从报纸后面抬起头:“小七,起床啦?”
“嗯,”小时七半闭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爸,等我放学都六七点了……”
成金洋截断他的话头:“那也得去上学。”
“爸……”小时七哼哼的时候带着点鼻音:“万一拖堂怎么办?”
成金洋哈哈一笑,视线转回报纸上:“放心,爸爸一定等你回家,带上你一起去接人。”
小时七有点好奇:“爸,到底是谁要来咱们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