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金洋以前在视频闲聊时无意间提过,他的高中同学木程对桃子毛严重过敏,是一点都碰不得的。
而那次体检过后,木程说请他吃饭,时七注意到他拿了两个桃子。
“程叔,”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有意无意地问道:“听说有人还对桃子上这层绒毛过敏,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木程’不疑有他,咬了一口手里的桃子:“人类的过敏千奇百怪,还有人对金属过敏,甚至有的人还对温度的变化过敏……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时七笑了笑:“就是想起有个队友说自己对桃子上这层小小的茸毛过敏,觉得有些新鲜。”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也甩不开了。
时七觉得木程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奇怪。
直到后来他终于注意到队伍里总会混进一两个不合格的队友。
在杨芮的系统里植入恶意木马,篡改最终体检报告的结果……只有木程在研究所里有权限做这些。
然而时七想不出来木程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非这个‘木程’不是真的木程。
木程和爸爸同岁,今年应该刚好六十一岁,而‘木程’的身份ID上写的却是五十九岁。
年龄对不上,过敏也对不上。
时七确定了这个木程是假的。
至于确定他是林品……则是因为F送来的一大箱资料里,有一部分他在木程的办公室里也见过。
有两页一模一样的内容在‘木程’上交给管理员的申请批量生产血清的报告里出现过。
时七当时差点就拿着东西去找‘木程’对峙了。
但是他忍住了。
林品伪装成木程这么多年肯定另有目的,爸爸究竟为什么会产生异变反应还是个迷,他贸然前去质问只会打草惊蛇,搞不好会直接被灭口。
快了,他离真相很近了。
至于管理员又说林品背后的势力……
还有赫尔。
越来越复杂了。
像是要回应他的思绪,茶几上的呼叫机再次急促地尖叫了起来。
这次是杨芮。
杨芮的语气有些疲惫,像是连续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样,一接通就劈头盖脸地问:“赫尔现在跟你在一起吗?”
“我们吃了饭他就去巡哨了,”时七随手把叠好的围巾搭在了沙发背上:“怎么了?”
“……你们走的这几天我做了大量的数据模拟和数据对比,”杨芮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紧闭的实验室门,压低了声音:“他的状态……他的状态怎么样?”
“什么状态?”
“就是精神状态,他有没有表现出任何持续性焦虑,急躁甚至亢奋的行为?”
“要说赫尔的话……那还真没有。”时七回忆了一下,道:“他大部分时间都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