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上插着不少细细的管子,连着旁边各种检测的仪器。

时七稍微想了想,果断自己给自己拔了管。

听着警铃在一片寂静中炸开,时七光着脚,悄悄钻到了隔壁贝利的病床下面。

值班的主任果然立刻就赶了过来,时七听着来来往往的匆匆脚步声,在心里给各位大夫护士们道了歉。

对不住对不住,情非得已,他得赶紧去研究所。

不一会儿,有个奇奇怪怪的人披着件有些破烂的外衣,借着夜色的遮掩匆匆自医院跑了出来。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杨芮正在和理事区的高层据理力争。

“你来的正好,快过来……”顾不上为什么时七会突然从医院出现在办公室,杨芮拽着他进了屋,小声在他耳边道,“理事区要求销毁样本……”

“717号特勤员,”视讯会议间里,那个地中海率先开口,“追回的资料为什么不使用特勤局提供的存储装置进行存储?”

时七不卑不亢道:“特勤局提供的存储装置被林品抢走了,事出紧急,还好我随身带着我父亲留下的另一个存储装置,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

表情真挚,语气诚恳,什么毛病也挑不出来。

“杨教授说存储装置被加密了,”地中海眯了眯眼睛,“是你做的吗?”

时七大方地承认:“是。”

然后会议间安静了下来。

刚才来的路上跑得太急了,肋下纱布包裹的地方传来阵阵疼痛,不过时七也没表现得太着急,成败在此一举,他得沉住气。

果然,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两三分钟,地中海点了根烟:“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叛国是重罪,想必717你也很了解叛国的下场。”

“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一直都对理事区保持绝对忠诚。”

“那这又是为什么?”

肋下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时七额角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因为我还想和我的爱人共度余生。”

“83号特勤员已经殉职了。”

杨芮留意到他胸前的衣服颜色似乎又深了些,趁机接话:“理事长,这么说是不准确的,83号特勤员仅仅是失去了作为人类的生命体征,刚刚进行了二次异变,并没有殉职。”

“那和殉职有什么区……”

“二次异变有可能被逆转,”胸腔的疼痛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时七的语气却依旧不紧不慢:“我父亲留下的存储装置里有完整的实验资料。”

地中海愣住了。

杨芮也愣住了。

就连一直没说话的管理员也微微扬起了眉毛。

“父亲生前一直在做相关的实验,实验的原型就是……就是我。”

呼吸都开始刺痛了起来,时七不得不稍稍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可以配合杨教授进行一切后续相关实验,研究并完善这项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