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灵叫崔沅绾尝尝这绿豆糕,“吃罢,人一遇险心里发憷,最容易生病。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回去后才能安然面对身边人。”
“我不怕。”崔沅绾望着茶盏冒出的腾腾热气出神,“只是在想,今日这事幕后主使是谁?”
福灵:“还能是谁?一想便知是那些欲想谋逆的小人。他们本可以冲我来,趁着新法颁布,爹爹分身乏术,京中隐隐有乱,刺杀我而后快。”
“从前这些刺客都是这样做的。不过没能得逞,禁军看守愈发森严,他们根本找不出个空子窜进来。”福灵说着,蓦地觉着疑惑:“这次为何冲着六郎而来?难道只是给个警告,想威胁我么?他们知道我常出入皇宫,若是我有事,不论事情大小,定要一五一十地告诉爹爹。他们是不是怕了?”
只是这样说来疑点满满。福灵蹙眉,不觉捏紧手中方帕,拼命回想着方才细节。
“往日都不用刀片的。”福灵说道,“毕竟不敢真的揭竿而起,只是挑衅而已。今日下狠手,那毒虽不致命,可看大夫支支吾吾的样子,像是有隐情。”
“命最大,能活下去便好。”崔沅绾安慰道。
“是我给公主添了麻烦,公主本不必为此操心。若非我有事相求,六郎也不会遇险。”
“当然不是!”福灵忿忿不平,“说起来,还是六郎派人传信给我,我才想起来有他哥仨来。儿时六郎曾与我见过几面,此后再无音讯传来。要说再联络起来,也是七月底那时。他想同我见面,起初我并未答应。后来崔娘子提到想查事,我才把此人引荐给你。”
“要怪就怪我好了。”福灵本想说句好话叫崔沅绾放心来,谁知话音一落,崔沅绾脸上忧愁更甚,看得她心都揪了起来。
“都是愿打愿挨的事而已。当初原本另备着一批人供崔娘子选择,是六郎千说万求,说非要为你办事不可,就算拼上自个儿这条命,也要给你办成事。多年未见,幼时淡薄孤寂,不曾想遇上崔娘子,竟成了一座火山来。”
“话可不能乱说。”崔沅绾觉着福灵的话好笑,面色也缓和几分。
恰好女大夫走来,在福灵身边嘀咕几句,话说罢又走了出去。
“他想见见你。”福灵说道。
崔沅绾不解,她与六郎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人家这会儿受伤,她去屋里看望。毕竟是有夫之妇,公主府人多,还是要避嫌来的。
“为何要见我?”
福灵轻笑,看破六郎这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