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萎靡许久,久到崔发终于发现她的异常之处,却爱莫能助。
她现在,就是一具没有魄的活死人而已。只知道守着慕哥儿,旁的什么都不关心。
就是崔沅绾上前欠身问好,也没反应过来。
崔发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日不是夏夫人的生辰么?你俩晌午还要去送礼呢,都提点精神气。”
到底是谁没个精气神,明眼人心里都清楚。
寒暄一番后,崔沅绾随意诌了个理由出去一趟。
她在崔家待了十六年,自然知道哪里是偏僻的,人不常来的。索性把那地方提前告知夏滔滔,今日前来,一是试探娘,看看她能不能松松口,透露出当年的事情来,二是与夏滔滔回合,为以后做打算。
可惜她娘想走于氏的路,人莫名时疯时傻。府里女使说,这些天王氏多做梦魇,先前积攒的委屈心结在都被梦魇催发出来,人就被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二娘子……二娘子?”
夏滔滔看崔沅绾发怔,多唤了几句。
崔沅绾回过神,揉揉酸涩的眼,说道:“你方才说,娘还存着大姐当年的衣裳?时不时拿出来翻翻看看?”
话说出来觉得瘆人,可夏滔滔坚信自个儿没看错。
“那次我从他屋里出来……”夏滔滔略过这点,接着往下说:“大姐走了许多年,那衣裳虽是存着,可一次也没清洗过。隔着老远,我都能闻见衣裳发霉的味道,呛人。我还看见,小袄和裤上,都有血呢。”
崔沅绾眉头一皱,“你当真没看错,放了十几年,都没洗去的血?”
夏滔滔点头说是,“我确信没看错。我在花楼里待了几年,眼神练得好,抓客一抓一个准。看见的时候是黄昏后,夫人院里早早点了灯,毕竟冬日天黑得早,我也没在意。只是听女使说,夫人揪着一筐破衣裳,跟被鬼附身一般,神神叨叨的。”
崔沅绾背后一冷,颤颤身,却强装镇定,示意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