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哪敢下定论,“一次比一次要好,就是往好的方向走。”
洛老爷自知这是宽慰人的话,却当成真话来听,“如此最好。”
待大夫走后,缓缓坐在了穆十四娘身边,“我知你心中苦闷,这样的日子他居然没能陪你。没想到,我们父子竟都是一样,总是造化弄人,留下这终身的遗憾。”
穆十四娘知道他这是又想起了洛玉琅的生母,当初怀他时,被景妍凝藏在隔间,难见天日。
相比之下,自己倒是要好上许多,起码锦衣玉食,被呵护备至。
洛老爷三言两语就让她不再感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父亲,是媳妇不孝,让您忧心了。”
洛老爷微微摇头,“也不必独自强撑,若不舒服便说出来。”
眼前的穆十四娘整个人都是浮肿的,肚大如箩,举止笨拙,看着都觉得辛苦。
想着二十余年前,妍冰也是如此,在小隔间中艰难渡日,还满腹的委屈无人得以倾诉,洛老爷再也坐不住,起身走到院中,竟红了眼眶。
穆十四娘于窗内看到他独自踉跄前行,心中越发愧疚,自己任性而为,却累及了父亲。
洛诚娘子见她突然消停下来,老实坐在那里,绣着小衣衫,暗自松了口气。
“不怪大夫说家主一日好过一日,就连我们当家的也说,家主长了些肉。”洛诚每日替洛玉琅擦洗更衣,他的话确实能当真。
因为起身不便,穆十四娘已搬到软榻上,要洛诚娘子扶了她去看,果真如此,连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自丛有了身孕后,她整个人都是迷糊的,丢三拉四不说,记性也差了许多。
当顾着自己伤心了,他是这几日变的,还是渐渐变的,自己居然没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