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只给了两炷香的时间,宋芝瑶不敢多耽搁,压下心中的伤心难过,一边让钱多多把被子和吃食顺着牢门的缝隙塞给秦庸,一边和秦庸通气。
两炷香时间并不长,狱卒进来叫宋芝瑶的时候,二人才堪堪说完。
宋芝瑶一步三回头,既舍不得秦庸又怕自己误了正事,最后只得逼自己狠下心,快点走。
天色晚了,实在不好办事,宋芝瑶只能先回秦府再做打算,回去一路都在怔怔地想着秦庸的事,好几回险些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
钱多多在边上跟着他,扶了两回,对他有些改观。
第一次见,宋芝瑶丢石头砸了钱满满,他替自家弟弟心疼,一直对宋芝瑶心存恼意,又因为他是主子不便发作。
秦庸早看穿了他的心事,所以一直让钱满满跟着宋芝瑶,如果不是这回出事,万万不会让自己单独带着他的。
宋芝瑶才九岁,就坚强地不像个小孩儿,虽然会哭会难过,但绝没让情绪压过理智,而且他对公子并非虚情假意。
钱多多比谁都懂和自己兄弟相依为命的那种感情,再多的不满也早都放下了,现在只希望两位主子能平安度过难关。
秦府门口,宋夫人正带了宋如烟和门上的人胡搅蛮缠。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家小主子不在家?谁信啊?”宋夫人|弹弹指甲:“别是躲在里面哭鼻子。”
宋如烟也轻佻傲慢地说:“早先就劝她不要上赶着住到人家家里,为了仨瓜俩枣儿的钱,给人家当童养媳,这才几天啊,秦大人就被下了大狱。”
“谁说不是呢?”宋夫人道:“阿瑶七岁就没了亲娘,现在自己的夫君也也关在牢里,我看这孩子是命里带煞。”
宋如烟又道:“命里带不带煞不好说,出了这事儿也就她太太和大姐来看看她了,你看别人来么?进去通传一声,让她别摆谱了,抓紧出来把我们娘俩迎进去是正经。”
门人见着母女说话越发的难听,不敢放着不管,差人进去把孙妈妈和钱满满请了出来。孙妈妈和钱满满担惊受怕了一晚,这会儿有人送到门上来,火气憋不住便与宋氏母女吵了起来。
宋芝瑶一回来,就见到这副光景。
他今晚又是害怕,又是伤心,因着秦庸才强行将情绪压下,逼着自己镇定。如今看到这副场景,尤其是听见宋夫人说了句秦庸是“短命相”,怒极反笑,快步上前对着宋夫人的肚子一头就撞过去。
宋夫人没注意到哪里蹿出来个小孩儿,一时没防备,诶哟一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