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磐晋如往常一样去内阁理政,才到门口就见其他几位大人就跟在身后而来。孙磐晋忙站到一侧躬身行礼问候,佟峙本站在魏鼎祯身后,斜着眼冷哼一声,道了句:“孙大人,好前程啊!”
孙磐晋并不答话,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佟峙本也不管什么,站到孙磐晋前面,指着脸就骂。
阁里的次辅颜炳阂听见声音忙出来调解,拉着佟峙本就道:“不过都为了朝廷办事,少说两句吧。”佟峙本又狠狠吐了口唾沫,才挥袖而去。
颜炳阂又向魏鼎祯拱了拱手道:“阁老。”
魏鼎祯眼睛一直盯着孙磐晋,没错他是那个人的门生,他和他老师血脉相承,但那又怎么样?自打入阁以来他一向恭敬,从来不敢违背上头的命令,哪怕每日只抄写些不要紧的东西,像奴才一样被呼来喝去,甚至从没让他批过一份像样的文书,但他从没有一丝怨言。魏鼎祯走到孙磐晋边上,盯着那张满是勤谨的脸,那一刻他还是相信了他。
第17章 渝州主冲撞血亲 金陵客重逢骨肉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属泠站于船头之上,对着江景念道。江上船只早已驱赶尽了,只这一支船队。小舰在周围护航,中间挂了黄帆的宝船威风凛凛的行驶在江面上,江风吹走所有热浪,只有无限的爽意。
边上腰间挂刀内穿软甲,外罩丧服,只十二三的少年眼神凌厉,英姿不凡,一副侍从模样。他一抱拳,声音虽稚嫩却洪亮道:“王爷说错了,咱们去京城,不是江陵。”
属泠八九岁的年纪,背着手站在船头,好似大人模样,刚刚听了这话,转了身,扯着他的手,眨了眼道:“怎么还不许念些诗吗?在这船上可要闷坏了。”
少年拱手道:“符亘不敢。”
属泠贴着符亘悄悄说:“好哥哥陪我去下头玩会吧。”
符亘瞧没人在近前就小声道:“老王爷一会儿睡醒了要问你功课,要不再过几个时辰?”
属泠嘴举得老高道:“不行就要现在!”符亘脑子里转了几转,笑了笑道:“王爷尽管去,卑职有法子了。”
国丧大仪就在眼前,夏天里先帝灵柩在宫中停放不了多久就已经下葬,但外头的藩王大臣还有各国使臣一时半会到不了京城,国丧之仪推迟到九九八十一天之后举行,紧接着就是先帝驾崩三个月后的登基大典,然后是各种册封之仪,所有事项都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如今各路藩王臣节来的差不多了,还有几天就是国丧大仪,只剩下身在巴蜀之地的渝王和焱老王爷还没赶来。
一日,彼薪流复在启夏宫见大臣,既然上次礼部已经去办议政王的事,彼薪也叫跟着一起商议国事。李和在外面唱诺,进来禀报事宜。
彼薪不大高兴道:“什么事非现在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