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祝政还做天子时的习惯,总以“卿”指代臣下,譬如杜卿、刘卿,惟有常歌是“常爱卿”。
祝政:“是我失言了,你是常歌,执此剑之人,惟有常歌。”
常歌忽然抬头:“还有,我也不喜欢你以前老称‘孤’。一口一个,听着瘆得慌。”
“不称。以后都不称。”祝政软声道,“你不爱听的我都不称。”
他凑在常歌耳边,温软唤了二字,常歌猛地将他一推,面上当即笼了层薄红:“你怎么知道的!”
祝政照实回答:“……那日你高热,火寻将军彻夜照拂,一直唤你的小字,当日……我就在身侧。”
常歌满目惊奇地望他:“那不是十几年前!”
祝政拢着常歌耳侧碎发,常歌耳后同幼时一样,贴着柔嫩的皮肤生了些打卷的绒毛。
他温和一笑,叹道:“小将军,居然长这么大了。”
常歌被他的口气逗得哭笑不得:“你只比我大一点点而已,不要拿这种长辈语气说话。”
“是么。”
祝政一旋身,将常歌高高抱了起来。常歌低下头,高高的马尾落下,和祝政的发丝缠缚在一处。
常歌被轻轻抵在花藤上,花藤又密又短硬,扎得他背上又痒又疼,他只能抱着祝政的肩背,将重量压在他身上,竭力远离花藤。
满开的木香藤垂落而下,绵密的花朵玉雪可爱,竟没有一朵能比上常歌。
祝政的眼神极为认真:“离惑,我不会负你,定不会负你。”
他还未说完,常歌稍稍低头,主动吻住了祝政的唇。他的唇冰凉而清甜,尝起来像涓流的蜜糖。
街市上的热闹喧哗离得很远,常歌拉开他衣襟,祝政心上偏了半寸的地方,留着淡淡的伤痕。
……
祝政唤的马车来的时候,子时都快过了。
常歌伏在他胸口,不知是仍睡着还是懒怠动,只闭着眼睛没说话。祝政以外袍将他层层叠叠裹好,还拿自己的外衫又遮了一层,连头发丝都被仔细罩住,一点风都不透,整个被横抱着下的楼。
司空大人平白地消失一整个时辰,再出现时居然横抱着一人,驭来马车的侍从抑不住兴奋,拿肘撞撞景云悄声道:“想不到大人也如此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