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是“别走”,不是“别去徒步”,而是别去那条历经绑架磨难的路。
那是一条时温无法原谅的鸿沟,是一条让他们的爱情再也回不去的分水岭,是万重为意识深处最不能直面的后悔和愧疚。
时温的眼眶酸涩得难受,他以为过了这么久,可以骗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原来他高估了自己。
他在上车前停下,转过身,无声地冲着万重为说:“我不去,我回家了。”
时温回到研究所,倒了两天时差才缓过来。之后就是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一个人的日子安静舒服。
偶尔脑子里会冲出最后那个场景,像慢镜头,一点点回放。万重为在强效镇定剂的作用下,在意识陷入昏沉的最后一刻,依然死死盯着他上车的身影,嘴唇嗫嚅着,眼底里似乎要沤出血来。然后那么多人制住他,将他按回轮椅上,将他强行送回自己的轨道上。
他除了苦苦哀求时温停下来看他一眼,别无他法。
他已经不是无所不能的万重为。
那丝一闪而过的不适进而让时温的思维突然暂停,无论他在做什么,吃饭、记录、实验,甚至走路。他需要用力闭一闭眼,才能把那个场景挥出脑外,让卡壳的思维接上。
然而安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两周之后的一个黄昏,两位不速之客敲响了他的房门。
景清脸上实在挂不住,一开口姿态很低,说自己实在没办法了,自从时温走后,万重为不肯好好复健,还打了一个医生,脾气暴躁得不行。药物治疗和高压氧治疗都收效甚微,直到他们发现他开始自残,每天只会说两个词,一个是阿温,一个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