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榻上的青年手指微微动了下,紧蹙着眉头,嘴里轻声喃呢,“疼”
这迷糊的声音惊住即将进入梦乡的小厮,他先是困顿,随着立马惊醒,赶紧倒了一杯热水给送去,小心翼翼扶起虚弱的青年,将杯子送到青年嘴边。
单钰意识模糊,送到嘴边的清水温热可口,吞咽之下干渴的嗓子被逐渐浸润,意识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个半大的小伙子,脸上写满了担忧,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湿漉漉的格外让人心疼。
单钰皱了皱眉,疑惑道,“你是?”
小伙子满脸惊喜,“老爷,小的名叫金秋,是这衙门的账房。”
“账房?”
单钰更加疑惑,他举目四下一扫,堂内陈设极为简朴陈旧,桌椅上布满了油污,柜子缺了一只脚勉强用几本书撑着,榻上仅铺了层露了边的棉絮,身上盖的一层薄被都是一股子霉味。
单钰嫌弃地将被子掀开,赶紧坐了起来。
金秋将炉子里的火灭掉,盛了一碗漆黑的药汤,道,“老爷,大夫说了,您是受到了惊吓,外加让石头碰到了脑子,休息休息就好了。”
单钰怔怔地看着金秋,不自觉地接过药碗,漆黑的汤药倒映出他此时的模样,睫毛轻轻颤动着,眼似朝露般清澈,眉似远山般怡人,面容柔和,嘴角微扬,好看的让人无可挑剔。
单钰看着碗里倒映出来的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
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为什么会感到一丝陌生?
清醒过后脑袋疼痛也随之袭来,单钰皱着眉头抬手就要去揉,却被金秋制止,“老爷,大夫说,您脑子上有淤青,轻易碰不得,只能等它自个儿散去。”
淤青?
对了,他被贬谪至平河,途中遇到了山贼,慌忙逃命中磕到了石头,之后便差不多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