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天姓单的和同知大人待了一天,他就有些心神不宁,姓单的口才有多好他不是没有领教过,如果在同知面前搬弄几句是非,往后的日子还有些艰难。
思极至此,虞师爷越发仔细谨慎,不敢怠慢。
接近酉时,单钰派人来通风报信,同知大人一行已经启程,很快就到。虞师爷赶紧让人把菜热上,自己跑去门外候着。
在门口吹了半个时辰的秋风,正当他晃悠得站不稳的时候,才瞧见同知的马车姗姗来迟。他谄媚地伸手去扶,摸到的确实一双骨节分明,没有皱纹的手。
再看帘子里出来的人,正是那笑脸盈盈的单钰。
对上单钰充满笑意的目光,虞师爷也只能尴尬地回以干笑,可惜,他扶了单钰就没法再去扶明景安。
见明景安被其他官差扶下,虞师爷咬碎一口银牙。得,准备了一箩筐的话,也只有烂在肚子里了。
来的还有知府里其他的官差,他们簇拥着将明景安带入饭馆,紧锣密鼓地张罗着连针都插不进去。
单钰作为东道主,自然得服侍周到,事事亲力亲为,作为曾经服侍过阁老的人,他自然是知道看似简简单单的服侍里面也是藏了一番学问的。
他不着痕迹地出没在同知身边,端茶倒水做的无比自然,既舒心妥帖又不显狗腿巴结,还不忘落下其他同仁,转悠得非常自在。
虞师爷几次想见缝插针,却都被不着痕迹地挡了回来,他本是不够资格进这个包厢的,只因曾经做过同知的师爷。
但如今看来,同知似乎也没有刻意提他,似是从未见面一样,他不由有些怅然,于是把怒火全转嫁到单钰身上,冰冷恶毒的目光落在单钰好看的脸上。
直到众人坐上桌,虞师爷都是黑的。
单钰热情地和众人寒暄过后,看了一眼虞师爷,见他站在一旁不招呼不应酬的,微不可差地勾了勾嘴角,朗声道,“菜怎么还没上来啊,那谁,快去催催。”
连姓甚名谁都没有,虞师爷瞪大了眼睛,见有的人将目光转移过来,虞师爷才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躬着身应下。
但凡是在官场上混的,没有一个不会喝酒的,单钰既作为东道主,又是新晋县令,还捞到了最好的位置,怎么都是别人祝贺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