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炀当然知道自家老子是万分不想让他亲自上战场,倒不是说就怕他去了不回来,而是这样一来,沈天顺的作用就会受到抑制,那沈天顺这步棋就走得没有意义了。

庆云帝无暇顾及自己的想法已经被慕霆炀猜的透透的,他把整个朝廷的武将全都筛了一遍,做将军做前锋的还是能够找得出来,但是能够有资格有能力做总督的,慕霆炀肯定是不二人选。

想到这里,他对先皇都有些怨怼,若不是先皇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把稍微有点才干的武将杀的杀,赶的赶,他至于现在这么窝窝囊囊、卑躬屈膝地求自己的儿子吗?

庆云帝犀利的目光在慕霆炀身上扫了几次,显得意味深长,又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慕霆炀感受到那种复杂的目光后,倨傲地抬起了下巴,慢悠悠地看了自己的老子一眼,甚至还挑衅地勾了勾嘴角。

庆云帝看着慕霆炀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头就烦躁地想摔东西,但是他也知道别无选择,只有硬邦邦地道,“说说第二条。”

此时,慕霆炀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骄傲,正色严肃道,“长史的位置,给单钰做。”

“什么?”庆云帝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慕霆炀一字不错地重复了一遍。

庆云帝一把将手边的物什顺手往慕霆炀掷去,阴狠道:“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护着他?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弄死他?啊?你以为自己多能耐?你要是真他娘的有能耐,你怎么不干脆娶他过门啊?”庆云帝越说越激动,狠狠地捶着桌案。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只能做郡王妃,而且郡王府上就只有一个王妃,没有妾室。”慕霆炀轻飘飘地扯了下嘴角,似是想起什么,眼里满是戏谑,“到时候,您就甭想在我这里抱您的孙子了。”

“放屁!”庆云帝手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掷,指着慕霆炀的指尖微微颤抖,骂得口不择言,“你这个逆子,孽畜,讨债鬼,王八蛋,你他娘的就不觉得丢人现眼吗?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

躲在角落里怕被殃及池鱼的太监闻言都有些哀怨地看着慕霆炀,心道郡王这又是何苦呢?

慕霆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坚硬地就像是茅坑的石头。

长史是文官在军营里最高的官职,就是身为督军要办他,也不得不慎重,慕霆炀此举保护地太过明目张胆,且不说单钰本身资历就不够,更何况他还是沈昌辉的死对头。

庆云帝本就厌烦文官至极,留着内阁也就是能帮他处理奏折,否则他早就派下东厂的人把内阁赶尽杀绝,当初阁老遭到刺杀他本就打算草草了事,谁知道后来蹦出了个单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