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更能断定此人不过就是草包之流。

单钰嘴角一勾,眼里甚是轻蔑,他单钰其他不行,公堂对峙却是拿得出手的。当年在朝堂死谏他都不怕,还怕他裴怜玥在众目睽睽之下乱来不成。

很快司礼侍从便将平河的账本及其相关的文稿呈上,大理寺郎官接过之后,逐条念出依据。

“庆云四十六年,七月初九,县衙进账二百三十两白银。异常。”

单钰轻笑一声,“七月初七,平河县里举办了七夕庆典,县城里二十八万百姓都来参加,吃吃喝喝那么多人,不说多的,每人花费半两银子,税收便有十个铜钱,每个摊贩赚取一两银子,税收便有三十个铜钱,这进账的二百三十两还是我让利于民的结果,细算下来,怎么异常了?”

一连迸出了好几个数字,众人两眼发懵,全场缄言。

单锐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他是经常审理案子的,少不了要跟人对账,不用单钰详说,他也知道这个数字太正常不过。之所以畸高,是那二十八万百姓和星星点点的摊贩的缘故。

这一条依据,肯定说不通。

裴怜玥酒囊饭袋多年,自然是算不出来,他张嘴想反驳两句,却连最基本的银子与铜钱的换算都算不出,更何况还有近三十万百姓和数不清的摊贩。

他不悦地盯着单钰看了半天,恶狠狠道,“上面许你七夕庆典了吗?胆大妄为啊你!”

单钰唇角轻扬,浅浅含笑,“七夕乃民间传统,且不说是诗人眼里‘总上穿针楼上去,竞看银汉洒琼浆’的浪漫情怀,还是百姓家里‘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的美好期盼,此等雅俗共赏,顺应民心之举,怎么就是胆大妄为了?”

裴怜玥惊讶无比,心中不免被单钰信手拈来的才学倾倒,他张了张口,梗着脖子犟声道,“反正上面没同意,你就是不能搞!”

“行吧。”单钰两手一摊,无奈道,“没同意就没同意吧。”

忽而话锋一转,又幽幽问道,“既如此,那也是未事先请示之责,不是贪腐之罪,且不说罪责刑想不想适应吧,我未事先请示还算不得罪呢,这样一来,第一条,坚决不成立。申请堂上,驳回!”

说到最后,单钰已是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裴怜玥大吃一惊,背脊发凉,头上发汗,终于明白自己钻了他的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