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的手鬼使神差的抚上她的侧脸,摸到了潮湿的触感,下一秒,他把她攥着他衣服的手拉开,完全拉进了自己怀里。
陆非鸟的肩膀停了一下,然后抖的更厉害了。
方衍任由她哭着,手臂将她牢牢圈住。
并不着急追问理由。
陆非鸟的鼻尖、嘴边、眼睛里,五感所及之处都是方衍的气息,他的怀里温暖,将她带进屋里的料峭春寒一点,一点的融化。
有一瞬间,她忽然想就这样永远的躲起来。
理智慢慢战胜感性,眼泪渐渐停了,陆非鸟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慌忙从他怀里退出来。
不敢抬头看他。
方衍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沙发边上,按着她坐下,取了茶几上的纸巾,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
陆非鸟在他眼睛里看见倒影着的自己,开始往外冒热气。
“我自己来……”
她从他手里接过纸巾,又朝脸上抹了几下,该擦的地方他都帮她擦净了,她的举动显得多余。
“你怎么,不说话。”
“在等你说。”
方衍抓住她乱晃的手,从她手掌心里夺过那张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等着她的下文。
“我……”陆非鸟张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方衍凝视着她,说:“我来问?”
陆非鸟点点头。
方衍略一思考。
“你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公司。”
“今天上班?”
“嗯。”
“没到下班时间,提前出来了?”
“是……”
三个问题下去,方衍猜到了一半。“谁找你谈话了?”
“我们副总……”
“讲了些什么?说给我听听。”
陆非鸟低着头,把孔亦锡和她说过的话,以及这几个月在新海的所有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方衍静静的听着她讲完。
“我觉得我很傻。”陆非鸟懊恼地说。
“以前也有人说我很傻。”方衍回应她,又立马觉得不对,改口说:“我的一个朋友。”
“嗯?”
“以后如果有机会,我给你讲讲他的故事。”
“现在不行吗?”陆非鸟不明白。
方衍勾了一下嘴角:“改天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顿了一下,他又说:“其实你不用急着判断自己做的对不对,也不用思考自己在别人看来是什么样,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和其他人不一样,无论你怎么做,总会有人觉得你傻。”
“你签了正式合同顺利的进了新海,会有人觉得你和动动嘴皮就能爬上去的同学相比很傻;你把到手的机会拱手让人,也会有人觉得你傻。”
“人应该想的,是怎么让那些认为你愚蠢的人变成错误的人,而不是在他们的影响下觉得自己才是有问题的那一个,否则伟人怎么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