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金一反问,神情和语气都很戒备。不过,他并没有大声嚷嚷,显然之前受了韩无车的嘱咐。但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说两句话都疼得脸上变色,可见伤重。
“我能帮你。”春荼蘼诚恳地道,相信金一感觉得出来。
人就是这样,封了其中一种感官,另一种感官就是格外敏锐起来。
“你应该是相信我的吧?不然,你也不会忍耐着身体的剧痛,跟着跑这一趟。”
她这话有两层意思。一,金一肯在这么痛苦的情况下跟来,就是存了希望。二,韩无畏不可能放金一离开,一会儿必然还要送他回牢房。不管韩无畏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但这件事的性质不是劫狱,而是提审。
“死马当成活马医。”金一笑笑,又疼得猛吸了几口凉气。
他眼睛上蒙着黑布,看不到春荼蘼。但春荼蘼是女人,又是掺和刑司官司的女人,她的身份是瞒不住金一的。知道她是谁,那么韩无畏是谁,此地又住着谁,大约不难猜出。所以韩无畏蒙上他的眼睛,并不是要隐瞒身份,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春荼蘼穿着中衣,围着被子坐在床上的样子而已。
可是,春荼蘼对这个小胖子产生了点好感。
一个幽州城的小秀才、小大夫而已,却能熬下那种酷刑。而面对这样神秘的夜审,也能做到不惊不燥,平静安详,实在是很难得的。
“你觉得,我会和你说什么?”春荼蘼又问。
“只要不是让我答应开棺查验,小姐什么都可以和我说。”金一语气坚定地道:“祖父于我恩重如山,我宁愿万死,也不让任何人打扰他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