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诗顾不得这玩笑,只是探着身子一直望着城墙上的皇榜,她不识字,唯一认得的三个字便是她相公陆灏轩的名字,这还是新婚之夜当晚,陆灏轩一笔一画亲手教给她的。
“这写的是什么?”
林静诗瞧见公榜上陆灏轩的名字和左下方醒目的官印,一时心急竟抓了雅荷来问。
“小姐,我哪里认得这些啊,不过听大伙儿的意思,应该是姑爷他高中状元了。”
“当真?”
“当真。”
没等雅荷开口,身边站着的父老乡亲们便已异口同声的回答了她。
林静诗喜极而泣,原来人开心过头真的是会哭的。
那时陆灏轩教会她这个成语的时候,她还曾辩驳着说人开心的时候当然是会笑。
顾不得其他,直直冲出人群,快步朝着家里的方向跑去,只剩下雅荷惊慌失措的追着林静诗,还不忘大声喊着,“小姐,你还怀着身孕呢,可不能跑这么快。”
可是她怎么能不跑快些,她的相公这么多年,废寝忘食,手不释卷,可当真称的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标准典范,林静诗虽然胸无点墨,却也常伴左右、点灯陪读,林静诗打小便十足倾慕那些才高八斗,下笔成章的读书人,但因自己是个女儿家,家中又是做生意的商户,所以自小便难以接触诗词歌赋这一类的知识,她有的只是一把算盘。
初初认识陆灏轩的时候,那男人还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教书先生,靠着教村里孩子们读书来赚取一些过活的钱财,那日雅荷染了风寒,躺在家中起不来,林静诗就自己一个人来乡下田里收租,陆灏轩的学堂就设在附近,搭了一个简单的草棚,能遮些小雨,却是挡不住大风的那种简陋,她每每靠近便总能听见陆灏轩念诗,那男人念起书来字正腔圆,如玉石之声,他的袖口总是微微卷起一些,一只手执着书本,另一只手负于身后,踱步在课堂之间,虽是身着粗布麻衣,却是那般仪表堂堂,气宇不凡。
林静诗只有偷偷看他一眼,那一眼便是万年。
“爹爹,相公他,相公他。”林静诗匆匆跑回家去,还没得进了正堂,父亲便已笑脸相迎伸手拦住了她前行的步子。
“知道知道,爹爹已经得了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