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寒声对戏最舒服的一点就是,他不仅自己在状态,还能准确把握对手的状态。
“这个点不对,唐若柳是从未下山的少年,他对于这一切都是新奇的,他的内心不会想太多,”江寒声点出李闻川适才不合适的地方,“予安你可以想想,就像当年外出游学的你,而且要忘掉在皇城的感觉,你是没有历经过脏污的少年。”
李闻川默默点头,等到他再抬头的时候,气质为之一变。
长安城的街道车水马龙,唐若柳漫无目的行走,到了一处小宅院,里面的人穿着褐色常服,拿着花洒浇花,少年璀然一笑:“叔,这里是哪,我未曾来过长安,想独自逛一逛,不料迷路了。”
暗处的暗卫蓄势待发,江砚偏头,撞进了一双毫无阴翳的眸子,他没有面对少年的右手挥动,暗卫蛰伏下去,他停下手中浇花的动作,只是开口:“你走之不看地图吗,长安城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随意进入的。”
少年知道自己犯了事,比划了一个道家手势躬身道歉:“是小辈鲁莽,不过……”
他灵动的眼珠子一转,嘴角下撇,“看了也不知道啊,我不识路。”
江砚手微微一顿,淡然的神色突然多出一丝裂痕,也是很多年前,有人看着他,说:“我不知道呀,我迷路了。”
原本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语气更和缓了些:“我让家仆送公子回去,不过,下次不要乱走了,否则可没有今天这般简单。”
丞相府总是有人登门拜访,江砚不堪其扰在长安城内的安定坊购置了一处小宅院,这边多是王孙贵族,空闲房屋亦是不少,用来休憩的也多,江砚悄声安置并且刻意不说的情况下,能知道的人甚少。
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却被一个小小少年混入其中,一直到他开口说话暗卫才发现这个人的存在……江砚看唐若柳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唐若柳只觉得有视线胶在自己身上,发觉是面前的大叔,立马换上了一个干净又讨喜的笑容,就是这样,无论他小时候怎么顽劣,师父都会不忍心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