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拿起手机,点开了沈淮之的手机号。
那个号码在她手机里躺了很多年,从一开始的备注“沈淮之哥哥”,到现在的“他”,但她却很少拨通它。
她有事一般发微信,等他有时间了再回,而他回她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在忙。
顶多晚上回了家,会再问一句:“怎么了?”
而她多半会说没事了。
当然,大部分时候,他无视了她微信,过眼便忘了这回事,晚上回了家,会若无其事与她吃饭和做。爱。
林以桉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沟通模式。
给他发微信,像发了一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他看看就好,并不期待他回复。
林以桉脑袋昏昏沉沉,拨通了那个号码。
在吃什么、做什么等无伤大雅的小事上,他总是迁就她。
但也有一些,是他永远也不会迁就的大事。
比如——在他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
果然,电话在“嘟—”声响了一下后便被挂断,他发来微信:
【在开会。】
【怎么了?】
林以桉打下一句“家里这边打雷了”,又删掉,打下一句“这边打雷了,你们那边呢?”,想了想,又删掉。
最后,只是发出一句:【没事了~】
沈淮之没有再回。
他对她的温柔,也正如这七月天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
天空下了一场大雨,约摸半个小时。
而后,大雨骤然停下,乌云逐渐散开,阳光又挥洒下来,绿园里的植物喝饱了水,泛起水灵灵的光。
林以桉僵硬的身体才逐渐舒缓开来,又“嘭—”地倒回了床上。
他太忙了才会如此。
她一开始就懂得,跟了这样一个人,就不该奢望时时刻刻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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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季子杨发来消息说他把剧本小修了一下,问她下午有没有时间,两人把对手戏再排一遍。
这次期末小品,两人是搭档。
林以桉说:【可以啊。】
季子杨问:【那一会儿吃完饭,大概一点半可以吗?】
林以桉回:【好的~】
林以桉没吃饭,到了时间换上T恤、牛仔短裤,背了个斜挎包,一边同网约车司机联系一边走出了家。
下过一场大雨的小区内空气清凉,绿植上水光闪闪,折射出的一道光线干净清澈,刺痛了她的眼睛。
走了很久,林以桉见邻居阿姨挎了一个帆布包出门,像是去买菜。
那个家里,平时只有一个阿姨和一个年轻女孩住。
听说男主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人在北京,偶尔到江州出差才来住几个晚上,林以桉还没见过他。
上回,她跟沈淮之说:“她们母女长得一点也不像。”
阿姨身材微胖,看着敦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