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沈淮之柔软的驼色大衣从座椅上垂下来,他看了一眼腕表说:“还是有点早,先开,慢点开。”
车子缓缓发动,没一点声响,车顶亮起了满天星。
车子稳稳行驶在路面上,稳到让你感觉不到自己正坐在一辆移动的车子上,窗外喧嚣也一律被阻挡在外。
这台车一直优雅地停放在洛山别墅的地下车库里,沈淮之没什么大事很少发动它,林以桉也是第一次乘坐。
身后,媒体朋友的保姆车也跟了上来。
两人一路无言。
沈淮之一如既往的繁忙,手机的“嗡嗡”震动声不绝于耳。
又一通电话打进来,沈淮之简单说了两句,又道:“晚上老爷子寿辰,没什么事别打电话。”便挂了。
身边,林以桉则同以往一样又放空了自己。
沈淮之的手机再一次地震动起来,仿佛是一个挺重要的电话,沈淮之便滑动接听道:“喂?”
“我说了,六十,一个子儿都不能多。”
“你觉得那块地值八十个亿?要不这样,剩下二十个亿,您管当时疯狂举牌儿那人去要?”
“马上过年了,你们公司想撑过这个春节,最好不要再犹犹豫豫。我可以给你现金。这个项目我们考察了一个多月,放眼整个江洲城,谁现在能马上给你拿六十个亿?那个盘,也只有盛安有能力能盘活。”
“行,三个工作日,您再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沈淮之便挂断了电话。
他像是有点头疼,仰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按了按太阳穴。
挺熟悉的画面,他还是那个沈淮之。
林以桉向车窗外望去——
今天平安夜,道路两侧的商店门口摆着圣诞树和圣诞老人。
触目可及,皆是圣诞的红与绿,一派欢腾气象。
记得今天出门前,顾姗姗为她打气说:“加油!等回来了,明天陪你过圣诞节!”
林以桉说:“怎么搞得好像送我出征一样。”
顾姗姗便十分应景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林以桉:“……”
马上要圣诞节了。
记得去年圣诞,林以桉推掉了顾姗姗的邀请,在家等了沈淮之一整天。前几天沈淮之去了越南出差,原本说要在圣诞当天赶回来的,只是江洲突降暴雪,飞机无法落地,于是直到第三日他才姗姗来迟。
这样的事,在他们交往的一年时间里不胜枚举。
现在想想,她当时挺幼稚的。
这样一个日理万机的男人,你却要求他陪你过圣诞。
窗外是一片寒冬,车内却十分温暖。
身侧,沈淮之吸了吸鼻子,林以桉便问了句:“感冒了吗?”
“可能。”
林以桉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有些发红,“发烧了吗?”
沈淮之摸了摸额头,“好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