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易庸盯着他:“你跟我过来。”
贺海洋被贺易庸带去了贺家祠堂。
“对着你弟弟的牌位,你敢和我发誓,你没有害过他吗?”
夜晚,宗祠里光线昏暗,贺海洋看着那牌位,仿佛能感觉到他那弟弟瞪着一双眼在看他。
他只觉得周身有戾气萦绕,听说他那弟弟最后死状凄惨,口吐白沫,浑身发青,当年听陈伟这么描述的时候,他也惊惶了好几天,夜夜都噩梦连连。
‘没有’这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贺易庸早已知道,他的孙子,所言属实,长子害了他的幺子,还害了闻远他母亲,甚至差点害死闻远。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贺海洋的脸上,贺海洋一个趔趄,瘫坐在蒲团上,耳边仿佛响起梵音。
他弟死后,他父亲请了高僧在家中吟诵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木鱼敲打声形让他有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一旦受刺激,就总觉得有人在他耳边敲打木鱼。
他痛苦地按着头:“我做错了什么?同样是儿子,父亲你一直都区别对待,只有海英才像你亲生的儿子,还不就是因为,他是你最爱的人生的?”
贺易庸又是一个耳光上来:“孽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贺海洋腥红着双眼看他:“我母亲只是你用来应付家族的工具而已,我母亲一死,彼时您势大,爷爷也掌控不了你了,你便迫不及待娶了那个女人,生下了你这一生最宝贵的小儿子,有贺海英在的地方,你的视线就不会落在我身上,明明我从小到大,一样不比贺海英差,你却逢人就只夸你那小儿子,父亲,若真说是谁害死了你的宝贝儿子,那也是你自己啊,是你亲手葬送了他。”
第964章 大伯被抓
贺易庸红着眼眶看他:“孽子,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悔改什么?你可知道,你的偏见,对我的伤害有多大?这一切是你造成的,都是你造成的。”
贺易庸悲痛欲绝地看着他:“海英早产儿,七个月的时候生下来,差点就活不成,他从小就乖巧善良,他是怎么对你这个哥哥的,他最敬你重你,他有什么好东西,都说要省给大哥,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歇斯底里的质问,让贺海洋彻底崩溃:“我就不难过吗?你以为我要害他的时候内心就不挣扎吗?我们毕竟还是血肉骨亲,我心里的痛不比任何人少。”
“收起你的荒谬之词,你要是有心,你就不会害你的亲弟弟了。”
“有他在,贺家所有的产业都将是他的,我不想成为贺家的隐形人,我不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我也想成为贺家的主宰,我也有能力成为贺家的主宰。”
“糊涂,你糊涂,他是最小的,我承认我对他是有些偏袒,但贺家的产业,你摸着良心讲,我是不是平分给你和海林了?”
“如果海英在,根本不会平分,根本不会,全是他的,全是他一个人的。”
“荒唐!海英不在,就是你和海林平分,海英在,就是你们兄弟三人平分,每一个都是我亲生的,我怎么可能区别对待,我怜他是早产儿,他天性善良,崇尚自由,我最怕他吃亏,所以对他总是不放心,到头来,却成了你伤的利剑。”
贺海洋仿佛三观被重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喃喃自语仿佛企图说服自己:“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贺易庸闭上了眼睛:“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打算的,偏你性子急,看不惯你弟弟,看不惯一直爱你敬你的弟弟。”
贺海洋绝望地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泪眼朦胧中,仿佛看着自己的弟弟在院子里和他玩捉迷藏,眼泪哗地掉下来。
贺闻远在厅里站了许久,低垂着眼帘,没有情绪,直到深夜,他爷爷和大伯父才从祠堂回来。
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爷爷会做怎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