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傻小孩儿,行军之人,偏偏给自己添这么些不必要的牵挂。”白暮词一时半会儿没明白李衡的心思,只当他是在军中难得找到个亲近的人,所以多了些依赖,便也就没往心上放。
虽是一句无心的碎碎念,白暮词的话却并没有错。
两军交战,当你和敌人面对面的时候,心中牵挂越多,动起手来顾虑便越多;顾虑一多,出手就没有那么干脆利落,而沙场之上刀光剑影,眨眼间的犹豫都可能是致命的。因此,楚月兮时常将士们说,若是都想好好活着,全须全尾的回家去见妻儿父母,在作战时便不能有一丝杂念。
话是这么说,做到却并不容易。
楚月兮忙的焦头烂额之际,偏偏还是会想到尚在京城中的那人,偶尔得空,她便望着京城的方向出神,心想,这次来北境来的匆忙,都没能同他好好道个别……那一面若真的是最后一面,她还真是有点后悔的。
还有那些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们……楚月兮叹了口气,牵挂这种东西,果真任谁都是躲不掉的。
上沅如白暮词所言,并不敢真刀实枪的和御北军对上,接连十多日,要么缩着不动,要么虚晃一招——除了恶心恶心御北军,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效用。
“真是够了。”楚月兮刚刚送走一同商议战术的将领们,终于忍不住抓着白暮词抱怨了两句,“阿词,你说说他们是不是有病?我看简直就是病的不轻!”
“明明根本不敢打,却又不肯撤兵停战,整日就这么跟我们耗着。”楚月兮一想到上沅连着用了十多天的战术就头大,“每日晃悠一圈也就算了,这都多久了,换一招总行吧,天天这样,他们不烦我都替他们烦……”
第69章
不同于在边关的紧张萧索, 京城内的众人还沉浸在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安康盛世之中。
连陌和谢婧宸先后从侧门溜进太傅府的时候,温子酌正在收拾东西,见到探头探脑的二人,放下手中的活, 笑笑迎了上去, “我这府里还算太平之地, 还请二位宽心。”
相较于府邸主人的从容,已经手握大权的七殿下显得尤为不淡定, 他上前几步,伸出抖如筛糠的手指, 指向温子酌已经整理了个大概的包袱, “太傅啊,我的太傅大人啊, 你确定真的要去吗?如今朝中人才凋零,你这一去,我九夜社稷堪忧啊。”
温子酌抬手拍了拍连陌的肩, 正想出言宽慰两句,一旁的谢婧宸接上了连陌嗷嗷叫的话, “我同七殿下的看法一样,此去危险, 还请太傅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