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她声音很低,很温柔,“不要再害怕这个世界了,以后会有更多的人爱你,我说不清楚有几个,但是,会越来越多的,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有孙子,有外孙,有曾孙,我想要更加贪婪点,和你有很漫长的岁月,我们长命百岁,子孙们都会爱你。”
房间里忽然响起男人的哽咽,是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再也绷不住的哭声。
她摸了摸他的头发,红着眼眶莞尔道:“你别哭啊,我们熬过来了,不是吗?”
是啊,他们熬过来了。
漫长的七年,无止境的几千个日夜,她们隔着几千万公里,托清风托月光寄去思念。
叫它们告诉对方,别忘记了,我还在原地等你。
肚子上忽然有水珠掉落的冰凉感,是他的眼泪,她来不及宽慰,听见他道:“和你有未来,有家庭,有白头偕老的这种事,这七年里,我连做梦都不敢想。”
他还在强装不让她察觉到哭了,可声音却出卖了他,他干脆凑上前亲吻她的唇,让咸湿的泪水滑落进入嘴里,她少见他哭,嘴角悄悄扬起,像是在偷笑。
外头下了雪,渐渐增大。
风刮过,医院很安静,世界很和平。
他吻了她许久,忽然往后撤了一些,然后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道:“语竹。”
她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