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水袖缓缓的飞舞在舞台中央,音乐的哀伤气氛初初弥漫,似乎又飘回到那动乱的年代,落魄浪荡子和眉眼哀愁的舞女告别之际。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分别的时刻近在眼前,满目离愁,泪光点点融化在旋转的舞步里。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该走的人还是要走,分别在所难免。柔软的腰肢微微弯下来,女子面如凝脂,口含朱丹。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诗词写完了,舞曲终了。似乎那动人悲伤的爱情故事也落了幕。在众人心里柳永实乃翩翩公子。而于谢玉英而言,一代婉约词人就是她念念不忘的柳郎。大屏幕上投映着那篇笔墨书法,苍劲有度,柔软不失风骨。
大礼堂里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源源不断。重归安静的时候,江竹昀牵起宋织繁的手,一起开口,娓娓道来,“繁华锦烂,已恨归期晚。”说完,谢幕。
此刻的后台已经炸了,姚思思搂着甄艺的肩膀,看得那叫一个春心泛滥,“天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么美啊。”
甄艺坐在后台的椅子上,说不上来时什么感受,“当年柳永一文不名,谢玉英施以援手。后来柳永终于名声大噪,可也不过是一夜良辰,最终还是分别。”
是啊,世间女子皆道,“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可谁又知道,当初落魄的书生,是怎样举步维艰?当初的青楼女子,是怎样的温柔美好。
只是,最后,难免殊途,没有好的结果。
甄艺心里忽然没来由的有些凉,想着悲伤的爱情故事,觉得浑身都发冷。
江竹昀和宋织繁下了台,正往化妆间走去。江竹昀小心翼翼的攥着宋织繁的那只手,远远看去,刺痛了甄艺的眼。
刚才的舞台上,她们是那么合拍,江竹昀书法了得,宋织繁舞姿出众。整个台下的欢呼声足以证明他们得到的祝福之多。甄艺看着身上普通的民国学生装,又想了想刚才社团表演的大合唱,自己渺小的站在里面,毫不起眼,心底生出了一丝对自己的嫌恶。
为什么她不能有像宋织繁那样姣好的容貌,优越的家庭。为什么不能如她一般勇敢洒脱。只会坐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然后无限的后悔,暗暗下了无数次决心,但每一次都临时退缩。
自己明明也读得懂文人墨客的故事,明明也知道这些动人的诗句,明明也弹得一手好琵琶,画的一手好山水,可却从来没有展示过,只会躲在人群里,做一个无关痛痒的小人物。
看着宋织繁和江竹昀的亲密,甄艺就是难受得好像缺了氧,眼泪有热气,可是却又不敢掉下来,怕被人看见,被人问津。
前面,初子喻和言韩的节目也已经开始了,吉他声,跳脱活泼,微甜的声音唱响了小情歌的甜蜜。
“思思,我先回去了,昨晚没睡好,困了。”甄艺没有表情,平静的说着,看起来,和平常毫无二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