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摸了摸下巴,“要个压寨夫人,嗯,还要个账房,行了,给老子去找个能当账房的压寨夫人回来。”

那胖个儿一愣,男人一脚又踹过来,胖个儿立正撤退,被一脚踹在大腿根部歪过去一点点,夹着胖腿跑了出去,嘴里呀呀乱叫,“账房夫人账房夫人啊…”

男人看了瘦高个儿一眼,“拈花惹草是什么意思?”

“就是形容人长得好看,和闭月羞花是一个意思。”

“唔,都有花。”男人点点头,“你也下山去找,找到了告诉老子。”

“是,大哥。”

***

太阳渐渐下山,天璧山的山头挂满了晚霞,那瞎了一只眼的小个儿摘了眼罩站在山头透气,没多久三五个人从熊窝的大山门嚷嚷吵吵地冲上来,“大哥,大哥,事成了。”

男人其实不算高,更不算壮,精瘦的上身没有一丝赘肉,六块腹肌上一滴滴淌着汗水,一手甩过衣服搭在肩头,身边是一堆劈好的柴火,那胖个儿跑得最快,冲到他跟前,“大哥,找着了。”

“说。”

“天璧镇上有个满香居,里头有个女掌柜,算的一手好帐,人称招财掌柜。”

“行,就她了。”

“可是大哥,这女人当账房行,当压寨夫人可能有点问题。”

“屁,老子说了找个能当账房的压寨夫人,没找着你喊个毛?”

“不是不是,大哥息怒,这女人长得也不难看,年纪也行,就是打扮得不男不女,据说不喜欢男人,是个磨镜。”

男人沉吟了一下,扭头看向站在胖个儿身边的瘦高个儿,“磨镜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人和女人做那档子事。”

“怎么做?”

“对不起,大哥,我不是女人,不知道。”

“屁,跟女人做能有跟男人做爽吗,她是磨镜老子也给她磨没了,走,跟老子去请夫人上山。”

***

“小宁啊,我对不起你。”

天色已晚,满香居的生意正是刚好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突然扑到了柜台前,拉着柜台后那女人的袖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起来,“我也没办法啊,咱们是秀才遇上强盗,有理没理都说不清了。”

那女人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袖子,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男不男女不女地披散着,一身青衣长衫,说是男装又不像,说是女装那更不像,整个人都像是一抹浅淡的青烟,温和,却疏离。

“那伙强盗,咱惹不起躲不过啊。”

“老板,你不妨直说。”

那中年男人擦了擦眼睛,“熊窝的强盗要你去给他们做账房,还,还做压寨夫人。”

那女人勾了勾唇,手下拨过几颗算珠,“我对这里的男人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样的男人有兴趣?”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那女人抬起眼,满香居的大门外挤进来一群人,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横眉的横眉,瞎眼的瞎眼,唯一的共同点是看着都像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