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羲本也没注意,如今细细看来,他们几个玉佩的刻字刀工精细显然是出自技艺高超的工匠,自己这块比起来,倒像是个学徒的手笔,转角的地方都有些生硬,提勾的地方还有一点不正常的红印,已经有些发黑,像是被割破手指渗进来的血迹。

他也没多想,这些玉佩本来就不太可能全都出自同一人之手,至于为什么宁氏会找个手艺不怎么要的工匠来雕刻玉佩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实在是没有思考的必要。

马车很快停在了悯天书院的正门口,丈高的牌坊上了年纪,棱角处有久经风霜的磨损痕迹,牌坊下等候着不少前来接引的人,都是八氏上了年纪的老奴,已经在悯天书院侍奉了好几代的君童。

每个氏族的君童会住在同一个院里,按说,等宁氏所有的君童都到齐了,宁氏这几个负责接引他们的公公就会把他们一起带到住处去先安顿好,不过和羲刚从马车上下来站定,其中一个老奴扫过他腰际挂着的玉佩,走到他跟前,俯身弯了下腰,“和羲公子,请随老奴这边走。”

和羲还没来得及见到宁氏的其他君童,尤其是宁阡越的其他君童,原本他还打算好好了解一下知己知彼一番,结果这就跟着老奴穿过了大半个书院。

悯天书院不只有正门一个出入口,紧挨着棋室的侧门外,停着一匹浑身赤红色的马,和羲看向老奴,“这是?”

老奴解下拴在驴马桩上的缰绳交到和羲手里,“越少吩咐了,公子请自行前往永安堂,老奴就不随行了。”

永安堂是宁氏的老字号药堂,永安堂的分号遍布恒朝各郡,宁阡越让他去青都永安堂,是这么快就打算让他接触宁氏的生意了?和羲伸手拍了拍马脑袋,那马是驯熟了的,老老实实没有动弹,和羲翻身上了马背,心想着宁阡越怎么就不担心他不会骑马。

永安堂的人流一如既往的络绎不绝,和羲把马交给了伙计去喂草料,站在正堂外仰起脑袋看着那一块块垂挂于梁上的木牌,足有二十余块,木牌上金漆字刻着夏令进补的一味味配方,想来是会根据时令节气更换的。他一块块翻看着,直到永安堂的掌柜出来把他迎入了内室,“我没想到小公子来得这么快,让小公子久等了。”

“不妨事,我从未接触过这么大的药堂,以后还要麻烦掌柜教导了。”

掌柜看上去有些诧异,“难道越少已经同小公子讲过要你来这的用意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这没病没灾的,她将我从书院叫到这,也没别的用意了吧。”

掌柜的点了点头,“这一年内小公子都不用去书院,越少说了,悯天书院教的东西虽好,但头一年对小公子来说却是太过于浅显了些。小公子家中做的是是药材生意,想来对这一行比较熟悉,不妨就先从永安堂做起。我等下就会将你介绍给药堂的其他人,你先跟着我打理青都永安堂,等火候到了,再开始接触其他分堂。越少要你一年内能够独当一面,撑起宁氏永安堂,她会亲自验收。”

和羲听得愣神,不确定地问道,“掌柜的你确定越少说的是宁氏永安堂所有分堂,而不是青都永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