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煦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旅行的可能性,半晌才抬起头,看着他道:“那以后一起去旅游吧——等我毕业,或者放暑假,好吗?”
眼里带着诚恳的祈求意味,像叼来玩具的小狗。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余昧垂着眼,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那只装汽水的玻璃瓶,不置可否:“到时候再说吧。”
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响动,是个高八度的“do”音。
海岛没有城市的车水马龙,入夜似乎也更早,没过多久那些小摊就开始收摊了,灯也一盏盏暗下来。
没了白炽灯泡,岛中央只剩下昏暗的路灯,还有码头那边遥远的一点光。
离最后一班船开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他们站起身,打算慢慢地原路返回。
走到一半时余煦却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停下脚步,穿过两辆还在收摊的小吃车,走到那片矩形灯带围成的彩色旁。
——是几台抓娃娃机,涂料都锈花了,居然还在运转。
也没人管,里面的毛绒玩具都过时了,五颜六色做工粗糙,一看就是哄小孩子开心的。
他看了一会儿机身上贴的字,又折回余昧身边,请示道:“我想试试看。”
余昧没想到他会被这种东西吸引,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嗯,可以。”
余煦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去找隔壁还没收摊的老板娘换零钱——换了十个硬币,一元一次,浅尝辄止。
余昧对抓娃娃没什么兴趣,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他被那些霓虹灯带围住,白t上映出跳跃的彩光,又觉得很有意思。
可能是余煦太懂事,又早早学会了独立生活,余昧经常会忘记他才十九岁。
有个说法是人受到重大心理创伤后,会永远停留在那个年纪——从这个角度上说,余煦的心理年龄甚至只有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