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昧笑了笑,倒也不觉得委屈,很轻易地饶了他:“好了,去吃饭吧。”
餐桌节目是一部八点档家庭片,挺俗套的离婚桥段,婆媳矛盾加上财产纠葛,夫妻二人在法庭上吵得不可开交。
余昧对这种片子一向没什么感觉,他亲缘淡,很难有什么共情,更多的是不理解,却也不算讨厌,就毫无波澜地旁观,边听边吃饭。
倒是余煦看得挺认真,但他的关注点在于离婚后的财产分割,还有琐碎的庭上法条,听完律师辩护发觉没什么科普意义,就很干脆地换了台——还是动物世界。
“在想你父母的事吗?”余昧看了一眼遥控器,语气平常地问道。
“嗯,准确来说是我……父亲,和他的前妻,”余煦给他盛了碗汤,“但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应该和电视剧里演的也不一样。”
余昧看向他:“那天之后他有联系过你吗?”
“嗯,加了微信,大概是他用我的手机号搜到的,我就同意了。”
余煦拿过手机翻了翻,把聊天界面给他看:“也没聊什么,他说我是他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了,希望我能回去继承家业——私生子也会有继承权,是不是很讽刺?”
隔着一张餐桌,余昧只能拉住他那只手,安抚似的摩挲着手腕,一边温声道:“想回去就回去吧,不用考虑我,不想回去就拒绝,也不用考虑什么后果,有我在呢。”
“倒也不是怕承担后果,”余煦摇了摇头,一和他有肢体接触就想过去抱他,又顾及着饭还没吃完,很是矛盾,“再说你也知道,我其实没什么物欲,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大概不会想继承他的家业,太麻烦了——但是如果为了你,再麻烦的事我都会去学着做,也已经做好决定了。”
这个问题本质上是无解的,少年人有自尊心,又是个alha,想包揽心上人的后半生无可厚非,他也能理解。
只是不太想余煦为了他去勉强自己——他的想法很简单,在娱乐圈赚的钱足够两个普通人安安稳稳过一生了,何必再去受不必要的苦。
但余煦似乎很想让他和娱乐圈断个干净,最好连赚的钱都同记忆一起封存起来,彻底不再触及——尽管没有明说。
于是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放下筷子,走过去哄哄苦恼的小狗:“那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很奇怪,有点别扭。”余煦牵着他的手,想了想才道,“毕竟都那么久没见面了,现在好不容易联系上,居然没有吵架,也没有好好聊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开始继承什么家业,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