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按着他,把碗凑到他面前。
“殿下,殿下你看看我,还认得清我是谁吗?你看着我!”
祁长忆被江逾白的唤声叫的呆住了,没有再挣扎了,转过头来看着眼前人。
“你是江太医,是逾白哥哥”
祁长忆眼神恢复了些澄澈,然后就弥漫上铺天盖地的悲伤和难过来,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眼眶满是泪水,将落未落,濡湿了一大片长睫。
江逾白不忍看他的眼神,“先不要下床,来,先把药了好不好?”
祁长忆缓缓点了点头,眼泪便随着点头的动作滴下来。
有几滴落到了江逾白手上,烫的他眼眶也跟着一热。
祁长忆自己端过了药碗来,手却颤抖的厉害,汤药洒出来不少。
江逾白去旁边给他拿条手帕来擦擦,却听见“晔啦”一声脆响。
祁长忆手的药碗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他身上也被泼了不少汤药,可是他丝毫不在意,从床上下来就往门边跑,眼看着就要直接跑出门去。
江逾白着急的追过去大喊道,“殿下!你现在不能出去见风!快点回来!”
可小人儿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似的,拉开房门,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迎面碰进了一个怀抱。
他抬起泪眼,撞进裴争深似冰冷古潭的狭长双眸里。
裴争手扶着他的腰,也听见了刚才江逾白的喊声,又看到了房内碎了满地的汤药和药碗,眸色更深。
祁长忆看清来人是裴争后,只软着嗓子喊了句“裴哥哥”,然后就埋进了他胸前,眼泪放肆的涌了出来,哭到绝望之处,小身子抖得不像样子,似是下一瞬就能再次晕厥过去。
裴争把他打横抱起,没有进房内,而是转身出了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