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叔抹了抹额头上的水珠,说:“你们也没带伞啊?”
我呵呵干笑,上去拽了拽江若鱼,我说:“要不然我先回家,你和你……你们聊聊。”
江若鱼没吱声,我就默默跑上楼了,但我也没真老实回家,我上去了又悄悄折回来,猫楼道里听动静,倒不是我八卦,江叔叔年轻的时候脾气急躁,我怕他动手。
结果他们父子俩,一个打定主意不吭声,一个低声下气掏钱包,江叔叔把一个厚厚的信封袋放在栏杆扶手上,他离江若鱼很近,但江若鱼站在两级台阶上,比他高。父子俩之间充斥着岁月的生疏,江叔叔忽然抬了一下手,应该是想摸一摸儿子的头,但江若鱼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江叔叔的手便停在半空,放了下去。
长久的沉默中,江叔叔自顾自地干笑了一下,说:“那…爸爸走了。”
外面雨还是很大,电闪雷鸣,像是要惩罚什么似的,没带伞的江叔叔重新走进雨里,我站在楼道没出声,只是看着江若鱼的背影,湿掉的t恤贴在他肩膀上,单薄得可怜。
过了好一会儿,我都打算喊他上楼了,一动不动的江若鱼忽然狂奔出去,哭着大喊:“爸爸——”
我急忙三两步跨下楼,他没跑远,只是冲着空旷的远方不停地喊爸爸,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被犀利的雨声掩盖,只剩下瘫坐在地的啜泣。
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很怕水,很怕打雷,如今已经不怕了,但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怕了,还是已经习惯了,也许某个瞬间,他会想起曾经娇气的自己,那个理直气壮依赖所有人的小江若鱼。
所以,有一点委屈。
江若鱼写给我的信里有一段是这样说的:
——“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不想再失去最喜欢的人,阿柏,我们房间只隔着一道墙,可是我很想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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