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胡子直接把徒弟推了出去,顺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马上就要九十岁了,但中气十足,手劲贼大,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人。倒是这座蓬屋有点受不住,墙壁摇了几下,簌簌地落了一堆灰泥。
孙博然无奈地拍门,说:“师父,您这么大年纪了,注意身体……这不是我的主意,是邓老鬼的。我冤啊。”
“狗屎!你以为老子会信你!你就是卖师求荣!”刘胡子隔门三连骂,声音震天。
“师父您信我,真不是……”孙博然有点气虚。
“放屁!你不说,他怎么会想你快入土的师父!做寿,你怎么不说给你老母做寿呢!”刘胡子破口大骂。
“我老母早入土了……”
“那就做冥寿!”
孙博然哭笑不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咋说。这几天他天天过来郊外刘胡子的住处,上届物首什么的都来不及见。但刘胡子快被他给气死了,见到他就骂,沟通毫无进展。
刘胡子半天没听见他声音,突然又有点紧张,悄悄走到门边,偷偷地听外面的动静。
“师父……”结果孙博然也就站在门口,突然开口说话,又把刘胡子吓了一大跳。
“老实说您猜得也不算全错。这事的确是姓邓的提的,但我半推半就,也没用力反对。”孙博然说。
“我就知道……”刘胡子开口又准备骂,结果孙博然的声音再次提起。
“姓邓的摆明了是想扯虎皮做大旗,利用这事满足自己的私欲。这事我清楚得很,我知道您也是在怪我不该跟他同流合污。但老实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孙博然背着门在外面的地上坐下来,苦笑了一声,说,“但这个事,还真没办法鲁莽行事。百工试这个事,皇上的意思是好的,但办得实在是……太急了点。”
这话有点大逆不道,他本来是不应该说的,但一来他师父不是外人,二来这是郊外的山下,四下里非常空旷,有没有人一览无遗,他也比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