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想到萧则绪在袁家也有眼线。
“袁宜之。”
萧则绪突然唤了他的名字,语气正经了许多,“你这辈子就毁在了袁家身上。”
整个袁家从根里便烂透了,淑妃靠着这个哥哥替她的儿子铺路,袁夫人挟恩靠着这个丈夫拉扯她的娘家人,平昌候袁介靠着这个儿子试图再复袁家的辉煌,景顺帝靠着袁宜之聚拢钱财……
家里的子子孙孙各个不学无术,出了岔子就等着袁宜之出手解救。
所有人逼着他滥用职权,解决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将他硬生生逼成一个奸臣。
如今连郭琮一个不知道远到哪里去的亲戚都敢求上袁宜之,是笃定他一定会帮忙?
袁家就似那污垢之水,将那上好的龙井都冲泡的染了颜色,是时候换一个好地方洗一洗,洗干净后才能展现其原本的味道。
“若无袁家,卿必登相国之位。”
他又落了一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得袁宜之一愣。
“臣不敢得殿下如此厚爱。”
“济州出了点乱子,劳袁卿助孤一臂之力,不可带家眷,此去三四载,好生想想孤的话。”
萧则绪只有一个意思。
只要袁宜之和袁家断了那乱七八糟麻线似的,他愿意拜袁宜之为相。
袁家那等烂根,若是依旧咬着袁宜之,他也不能再用袁宜之。
“臣遵旨。”
袁宜之跪地,良久才起身,“谢殿下。”
济州距离京城甚远,他一甩袖子离开京城,袁家的人再出什么乱子,天高地远,他管不着,也不愿再管了。
“临走前,再去瞧瞧你那嫡亲的妹妹吧。”
不见一面,可能再也见不到咯。
他很好奇,萧承允和袁宜之全被外派出京,去了那远的够不到天际的地方,淑妃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当初淑妃装病叫走所有太医害得他母后病死榻中的这笔账,也是时候该算一算了。
“不必了,臣即刻启程。”
袁宜之早就对袁家的人死心了,他只想快些逃出这勒得他喘不过气的牢笼来。
萧则绪看了眼桌面的棋盘,勾了勾唇角。
孤又赢了!
袁宜之和萧承允一样走得很快,几乎拿了调令便纵马出了京城,萧则绪站在城墙上一路目送他离开。
舅甥二人一个秉性,都想要离开这束缚已久的京城,一个被逼着争夺皇位,一个被逼着处理家里所有鸡毛蒜皮的事。
“殿下,天冷,要多加衣裳。”
夏寒青披了件外衣给萧则绪,将他裹住。
淑妃宫里瓷器玉器摔的七零八落,满目碎裂,啪地一声,一只年代久远的青花瓷落在地上,当场俗称了几瓣,却依旧不足以消灭她心头之恨。
她恨不得这碎裂的瓷器是萧则绪,恨不得萧则绪被摔的七零八落。
“哥哥怎么就被萧则绪骗到济州去了,他要开始对袁家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