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的宫人听见这等争吵声更是吓得将头垂得更低,恨不得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萧则绪却不恼只轻轻地招手唤了两个宫人来收拾了地上的东西。
“父皇病重,朝中无人支撑,自然需要儿臣监国。”
景顺帝怒道:“监国?萧则绪,你放肆!朕已废了你,你不可再踏入朝堂半步,你敢抗旨?”
“儿臣只是为了燕云着想。”
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就算朕是死了,朝中还有你两位皇兄,轮不到你来管。滚出去,滚回你的将军府。”
“父皇……”
萧则绪上前一步。
景顺帝却如临大敌,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萧则绪,朕是你的父皇。”
“来人,李廷望,李廷望呢?”
李廷望原是宫内禁军统领,萧则绪入长春宫当天就将人给换了。
“李廷望没有保护好父皇,犯下失职之罪,已经死了。”
“你连李廷望都杀了?你现在是不是要连朕也杀了。”
“你放肆!跪下,朕让你跪下。”
眼看着萧则绪步伐还在逼近,景顺帝如惊弓之鸟,萧则绪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在怀中藏了什么利器,下一刻就能上来要了他的命。
萧则绪眸中闪烁着窗外燃着的烛火,不知在想什么。
他突然后退几步,退到屏风外掀起长袍跪下,脊背挺得笔直。
景顺帝这才舒了一口气,他真怕这个儿子突然狗急跳墙篡位,看来他的胆子还没大到那个地步。
“既然好了,往后安安分分地待在将军府,朕不会再追究你的过错。”
萧则绪跪在屏风外,景顺帝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突然抬眸,苦笑一声。
“过错?”
声音清润却带着一丝冷冽,像是狂风暴雪中盛开的寒梅,寒气逼人。
“儿臣何错之有?”
“难道不是父皇忌惮儿臣,故意给儿臣扣了一顶帽子?”
他跪得笔直,直视前方,嗓音冷淡,一字一字极为清晰,抑扬顿挫诉说着所有的不公。
肩线隐在宽大的衣袍之下,金线丝绸贵重带着垂坠感,衬着他有些清瘦的躯体越发单薄,却又异常倔强坚毅。
屏风内的人显然是没想到萧则绪竟这么直愣愣地将话摆到明面上来说。
“难道不是父皇忌惮母后才能卓越,才故意趁她病危要除去她,又匆匆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儿臣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丝毫不顾屏风之内的怒火,只淡淡地诉说着所有想要说的话。
“父皇嫌弃儿子雍弱无能,又忌惮儿臣得群臣青眼、贤名在外。儿臣从不知要怎样父皇才会满意。”
连一旁的福乐都吓得急忙使眼色求他别说了,景顺帝几乎处于暴走的边缘,脸色越发难看,所有宫人恨不得堵住耳朵,也不敢听到这等宫内秘事。
然而萧则绪却还在说,门外缝隙吹进来一股子风雪,带着寒气,却压不住帝王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