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札将抽纸放到他跟前:“没关系,您的问题很容易解决。”
男人接过抽纸擤擤鼻子,讶异道:“可我还什么都没说。”
“不用说了。”夏札摇摇头,伸手指着他身侧,怕吓到他一般温声说,“因为它跟随你来了。”
男人瞬间汗毛直立。
“跟、跟着?!”
夏札安慰:“是的,现在就可以为你解决。”
沈衮接着说:“两个人进来,一个人回去,不是挺有意思?”
男人:“……”
……哪儿有意思?
我刚刚哭的那么大声那么惨,你们却在说相声?
夏札又说:“只是残留的魂影,没有伤害人的能力。”
“但那也是鬼啊!”男人苦笑,“这么一个吊死鬼天天出现在我身边,在家能看见、工作能看见、接孩子的时候也能看见……本来生活压力就很大了,还要承受这种折磨,正常人谁受得了?”
说着,他又快哭了。
沈衮却说:“那你应该感到高兴。”
男人愣住:“啥?哪方面?”
“为自己的正常感到高兴。”
“……”
接着,沈衮看向男人身侧的抱着脑袋的黑影,冷静地纠正他的错误:“另外,它不是上吊而死,是绞刑。”
夏札补充:“失误的绞刑。”
两人默契十足你一言我一语,男人却一脑子雾水:“……”上吊和绞刑有区别吗?!
“有区别。”沈衮肯定道,“绞刑是个技术活。”
男人面色奇怪:“……技,技术活?”
这是什么神奇的话题?
不得不说,跟这两位天师聊了一会儿,他哭也哭了,心情也舒畅了,讨论鬼也不害怕了,只剩下满脑子懵逼。鬼原来是可以这么讨论的吗,跟唠家常一样讨论人家的死亡方式?
沈衮说:“当然。”
见委托人很好奇,夏札缓缓解释说:“绞刑是指通过突然下坠使颈椎折断的一种死刑方式。但是在施刑的过程中,如果绳子太短,骤然下降时无法折断颈椎,就会导致被施刑者像上吊一样窒息而死;而如果绳子太长,下落时冲劲太大,容易致使被施刑者如砍头一般头身分离。”
男人听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了脑壳。
沈衮在夏札解释的过程中,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符箓,抛向男人身侧。
下一瞬,一道看不清面容的黑影就现了形。它没有身体曲线,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层黑影,黑乎乎的头颅时而在原处,时而忽然被它抱在怀中抚摸。
沈衮感兴趣道:“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甚至没有杀伤力,大概率在哪儿碰到你之后就跟你回家了。”
但凡有一点思想,这鬼都不会傻乎乎跟来天师博物馆自找灭亡。
男人笑容勉强难看:“鬼的兴趣,我不需要啊,能麻烦二位出手……”
沈衮挥手,将那道魂魄收进缚灵符中。空气中的阴气消减,让人毛骨悚然全身不适的阴郁感也消散,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