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告诉许静,我就去联系媒体。”黄煜声音冷下来,“你偷税漏税的事,我妈偷猎保护动物收藏标本的事,黄辉赌博、酒驾、撞死人的事,还有我就是个没教养的、只知道勾引男人的同性恋的事……别急着发火爸,我手里还有更多东西呢,毕竟不管是比上梁不正,还是比下梁歪,咱家都没在怕的,不是吗?”
他声音平平淡淡的,面色也很冷静,唇边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但他说出来的话却那么狠辣,活似个疯子亡命徒,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把房子点了。
黄有为见鬼似地瞪着他,一双眼睛睁成鱼般,他张了张嘴,想痛骂这个吃里爬外的儿子一顿,但那种不受掌控的感觉扼住他的咽喉,让他不敢轻易开口。
黄有为曾见过小时候的黄煜,只不过被黄辉抢了个一两块的冰棒,就反手把人在大冬天推进湖里,当时面对俞金的大呼小叫,黄辉的暴跳如雷,黄有为却没觉得有什么,只当小孩子脾气。
而现在,抢过冰棒的人变成自己,黄煜站在身边,身形如小时候一般瘦小、好欺负、没本事,他幽幽睁着一双眼,冷冷盯着黄有为,或说整个黄家,细瘦的手举起来,已经架在背后。
分明窗户关严了,分明屋里有暖气,但黄有为还是不自觉打个寒颤,仿佛已经置身严冬的冰湖中。
层层压力下,黄有为沉默几秒,缓缓摇头。
不论怎样,黄煜的条件还是太过了,他不能答应,至少不能完全答应,但同样,他也承担不起回绝的代价。
“两个条件。”黄有为最后只沉着脸说,“我只答应你两个条件,你选吧。”
许青与在天台上吹了半小时冷风,还是没给许静打出电话。许静那个性格,如果真听说了,不可能还这么沉默,她一定会联系过来,用愤怒的、尖酸刻薄的言语质问教训自己,所以……暂时没必要主动打过去。
许青与长出一口气,又打两个喷嚏,他出来没穿外套,快被冷风冻麻了,虽然不大想回办公室,但他终归不能一直站在天台上,便慢吞吞往回走。
回到办公室,围观的人少了很多,但他一路走回工位,还是收到不少窥探的目光,许青与装作没看到,回位埋头把上午没做完的策划案完善了,起身要递交给夏迎,却发现其工位空着。
许青与犹豫一下,回身小声问身边同事:“夏组长呢?”
“被叫去谈话了。”那同事眼神古怪,吞吐着说,“因为……走后门的事。”
许青与站在原地,那四面八方的视线又来了,他错觉自己又处在寒风之中,一瞬间,他眼前黑了黑,便闭上眼,深呼吸几次,睁眼低声说:“这样啊……”
又过了十几分钟,夏迎回来了,许青与没抬头看他,只从线上把策划案发出去,说有什么要改的,再和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