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枫问的比较直接,张九龄与李澄都是一愕,李澄这时拍着桌子喝道:“好你个杨云枫,你可真是胆大妄为,如今竟然敢揣测圣意了?”
张九龄也摇了摇头,将圣旨放到桌上,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之前你借助陈远孝的兵力,解决了洛阳士子一事,又乘机铲除了汴河会,虽然表面上是在为朝廷办事,其实说到底,洛阳士子一事也是杨公子你闹出来的,汴河会的事只怕也是另有蹊跷,而杨公子承诺丰王殿下与老夫说,会彻底解决此事,如今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此事却是毫无进展,你又如何解释?”
杨云枫嘿嘿一笑,对着张九龄拱手道:“张宰辅,杨某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等皇上的圣旨罢了!”
张九龄与李澄闻言眉头都是微微一皱,李澄看着杨云枫,沉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有意将此事闹大?”
杨云枫沉吟了一会后,对李澄道:“可以这么说,如果不这么做,丰王殿下与张大人定然为了自保押下此事,杨某也是实在无法,才会出此下策罢了!”
李澄闻言刚欲发火,却见张九龄挥了挥手,示意李澄耐住性子,随即转头对杨云枫道:“老夫忘记告诉杨公子你了,皇上的圣旨之中还说明,待洛阳春试舞弊案结束之后,丰王殿下与老夫都要回京接受处分,莫非这一点也是杨公子你预先设计好的?”
杨云枫笑道:“虽没设计,但也是意料中事,不过杨某早说了,此事杨某定然会解决好,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都在预计之中,只要丰王殿下与张大人接下来依法处置洛阳春试舞弊案,杨某可以用脑袋担保,丰王殿下与张大人回京之后,绝对不会有任何处置!”
李澄这时冷冷一笑,道:“如今事态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还敢作此保证,本王听不听你的姑且不论,本王最好奇的是,杨云枫你哪里来的自信?”
张九龄听李澄如此一问,也看向了杨云枫,似乎李澄所闻也正是他心中不解之事,论年纪杨云枫不过二十未到,论经验杨云枫从未踏足过官场,他小小年纪如何能做到这般的处事不惊,游刃有余?
杨云枫这时沉声道:“被逼的!”简单的三个字后,再也不说话了,却让李澄与张九龄满心更是不解。
这时却听一人拍手道:“好一句被逼的!”说着从后堂走出一人,正是公主李颖,半个多月未见,李颖似乎消瘦了一点,但是却一点不减她脸上的那种冷静与傲然,眼神中的那股冷冰冰的气焰也似乎半点未退,只见她缓缓走到李澄身侧坐下后,这才看向杨云枫,冷声道:“杨公子是被唐天所逼,才不得已走到如今这一步,也就是说杨公子根本完全没有信心会赢着一把,之所以从容不迫,是因为杨公子你已经没有退路罢了,是这样么?”
杨云枫被李颖那冰冷地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一样阴寒之极,倒也不完全是因为李颖犀利的眼神,而是李颖细腻的心思,自己的心思在她面前,好像完全就是赤裸的一般,根本无处躲藏。
杨云枫与李颖对视了一眼后,这才道:“公主聪颖过人,真是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杨某的确是这个意思!”
李颖这时又伸出了两只手,轻轻拍了几下后,这才道:“杨公子如此胆识,本宫着实佩服,一般人如此情况之下,即便是心细如尘,计算再如何周详,也不免会有些许惊慌,但杨公子却将此事当作了一场游戏,这副游戏人间的心态,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这种气魄,着实让本宫着实……不解!”
杨云枫自然明白李颖的意思,她是说自己明知道有危险,还这么做,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得失了,是为什么?杨云枫心中好笑,任凭李颖再如何聪明,也决计不会想到杨云枫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杨云枫的心态就是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对于死亡又何足道哉?自己不会去主动与人争什么,但是别人一旦要对自己不利的,即便是自己死,也要抱着他一起。当然了,杨云枫的这种心思如何能让外人得知,所以杨云枫此刻也只是淡淡地一笑,对于李颖的疑问付之一笑。
张九龄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道:“好了,之前的事不管如何,都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形势,杨公子既然如此有信心,不妨说出你的下一步计划,之前丰王与老夫可以不过问,但接下来的事不可再错一步,皇上与朝中那些李林甫的人,都在密切的关注此事,只要我等再错踏一步,老夫与杨公子你死不足惜,但是必然连累到丰王殿下,甚至是太子殿下,说的再大点,那就是撼动朝廷之根本,老夫不会再由得你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