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枫一路之上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路上见到的人与事,戎州由于是军事要地,当地居民已经基本都内迁了,整个戎州城都成了军事要塞了,城内的民房成了临时的军营,商铺成了军士们的后勤食堂了,有些毁坏了的地方干脆被夷为平地,变成了训练场所。
虽然大多数百姓都内迁了,但是偶尔还是能遇到一两个平民,杨云枫让侍卫叫来询问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自愿留在戎州与戎州共存亡的平民,他们有些人直接参军了,有些老弱病残,就甘愿留在这里,给士兵们升灶做饭,做一些杂活……
能如此做到军民一家亲的,只怕杨云枫看过这么多州府,戎州还是第一家如此的,不禁使得杨云枫心中对这个戎州的总兵更是好奇了。
简单的巡视之后,杨云枫立刻回到了节度使府,招来了牛东门问道:“牛大人,本官想问问你,戎州的总兵姓甚名谁?”
牛东门闻言立刻道:“回禀大人,戎州没有总兵官!”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奇道:“没有总兵官?那戎州的士兵都是谁在带领?”
牛东门这时立刻道:“大人,本来戎州是有一个总兵官的,但是自上次安戎城战事后,戎州的总兵官带着两万将士想要去驰援安戎城,重新夺取安戎城,可惜不幸的牺牲在了安戎城了,自此戎州就没有总兵官了!戎州城的兵,都是下官的儿子与下官一起在带!”
杨云枫闻言面色一变,诧异道:“是牛大人与令郎在带兵?”
牛东门这时立刻跪倒在地道:“回禀大人,此事下官已经向朝廷送去了奏折,但是朝廷的批文却迟迟不到,下官的儿子本就是副将,所以下官就令他暂代了总兵官一职,犬子确五越俎代庖之心,请大人明鉴……”
杨云枫知牛东门以为自己是兴师问罪的,心中好笑,但是细细一向,觉得这事当中有些蹊跷,戎州作为军事要地,总兵官死了,戎州地方官牛东门奏请朝廷后,却一直没有下文,这当中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若是李隆基知道了没有总兵官,怎么也不会放任不管的,如此看来,此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牛东门的奏折,李隆基只怕根本就没看到。不过这事又有点说不通啊,如此重大之事,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瞒报此事?
杨云枫细细琢磨了一番,心中隐隐感到此事绝非寻常,牛东门跪在地上也不见杨云枫说话,以为杨云枫正在考虑如何处置他的儿子,连忙磕头道:“此事完全是下官擅作主张,下官愿一力承担,求大人网开一面!”
杨云枫想了良久,也没有想通,这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牛东门,随即心中一动道:“此事非比寻常,牛大人你也应该知道,戎州不比其他地方,你如此做,有违律法,本官只怕也不能保住令郎啊!”
牛东门听杨云枫如此说,更是磕头如捣蒜,道:“大人,此事是下官糊涂,求大人念在李适之李大人的情面,务必网开一面啊!”
杨云枫听牛东门这般一说,知道牛东门定然清楚自己与李适之交好,如今打出这张人情牌,也是护子心切,不得已而为之,想到这里,杨云枫沉吟片刻,立刻对牛东门道:“先叫来令郎,本官见了人再说!”
牛东门这时抬头看了杨云枫一眼,连忙叫来衙役,去传唤他儿子,杨云枫面无表情地坐在大堂上,心中却还在想着究竟是何人瞒报了此事,目的是什么?正想着,突听大堂外传来一人的声音道:“末将牛得胜拜见巡抚大人!”
杨云枫这时抬头看向堂外,只见堂外正跪着一个年轻的武将,杨云枫喃喃道:“牛得胜?名字倒是不错!”说着对牛得胜道:“抬起头来,本官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