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会客厅中,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身穿知县官袍的青年挺胸直腰的坐在椅子上,炯炯有神的目光不过闪烁光芒,忽然听到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依然安坐不动,直至见到楚质与刘仁之连袂而来的身影,这才起身迎了上去。
“想必这位就是楚少兄了,冒昧前来拜访,万望见谅。”张元善轻笑行礼,似有几分托大的意味,眼睛掠过一丝讶意,没有想到楚质这般年轻。
这人比较强势,掩饰了下心中的感觉,楚质微笑回礼道:“不敢,如不是新官上任,事务繁多,清闲不下来,按礼应该是由在下前去拜会张兄台的,如今却反了过来,在下心里还真有几分不安啊。”
“可以理解。”张元善微微点头,意有所指似的笑道:“身负朝廷之托,保一方安宁,岂能有清闲的时候。”
“张兄言之在理。”楚质笑着说道,与之寒暄几句,请之坐下,令衙役奉上茶汤。
坐下来之后,张元善随之沉默了下来,目光微转,似乎在盘算着应该如何开口,而楚质也不急切,轻抿了口茶汤,吹着升腾的热气,显得很悠闲惬意,反正自己刚刚到任,不管是什么事情,也不怕牵扯到自己身上来,而刘仁之却是在担忧李世达惹出什么事端,满肚子的愁绪,自然不会开口。
“楚少兄。”沉默片刻,张元善敛容沉声,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表情似乎有几分凝重。
“张兄有何见教?”楚质满面笑容,显得很随意。
“听闻贵县的李县尉外出办差,却不知回来没有?”张元善的声音似乎轻了少许。
“这倒没有。”楚质说道,随之叹息起来:“张兄也不是外人,也不欺瞒于你,我刚刚得到李县尉传来的消息,钱塘安溪一带似乎有些不太平,李县尉奉令前去平息,没有想到却遭遇暴民袭击,如今身负重伤,危在旦夕,我还在犹豫着是该亲自带弓手平乱,还是上报州衙请城里的帅司派兵镇压。”
“一派胡言。”张元善怒骂道。
楚质脸色微变,自己话里固然有几分夸大其词,但也不能当着自己的面开骂吧,这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楚少兄别误会,我说的不是你。”醒悟过来,张元善连忙解释说道:“李世……县尉,所言似有不实之处。”
“张兄何出此言?”楚质好奇说道,李世达令人带回的信,含糊其辞,根本没有透露出详细的信息,只是说自己让人给打了,瞧张元善的模样,应该比较了解事情的真相,当然,两人都所说的都是片面之词,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听听就好,不能尽信。
“暴民作乱,李县尉还真是敢说啊。”张元善轻哼说道:“也不怕负上谎报军情之责。”
说说而已,不用那么夸张吧,借端杯喝茶的机会,楚质稍微掩饰下心里的尴尬,差点忘记自己的身份,不再是一介平民,胡乱推测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张知县赐教。”刘仁之微微拱手,也没有多大的恭敬之意,又不是直隶上司,自然不用那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