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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有一半呢?”范仲淹继续问道,明亮的眼睛掠过明显的赞许之意。

“让流民安家落户容易,但是靠着官衙发放的钱粮,他们也只能勉强度日,旱灾过后,用什么来养家糊口。”楚质轻叹道:“所以说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只是一时的解决之道,不是长久之计。”

“况且流民终日无所事事,只靠着官衙赈济,只会增其惰性,招惹是非,此风万不可长,自然不能让他们清闲下来。”范仲淹微笑道:“想必楚知县是如此考虑的吧。”

自己考虑过吗,或者有吧,楚质有些不自然的点头。

“那流民建造好房屋之后你又该如何?”范仲淹说道。

“钱塘县衙长年不修,已经残破不堪,也该到修葺的时候了。”楚质毫不犹豫的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古代的官场上流传着官员不修衙门的忌讳,因为官员都希望自己能够步步高升,修了衙门岂不是说自己要留下长住,所以楚质这话也不是什么借口。

以范仲淹的胸襟气度,岂会将这种忌讳放在眼里,闻言轻微点头:“确实也是如此,还有各衙的官舍,也该翻整了。”

“不仅如此,城中的街道、城墙、码头、驿站、仓库……”掐指数了遍,楚质微笑说道:“要加以排查,如果有什么隐患、残漏、不足,也该修补、扩建了。”

“那岂不是要大兴土木。”范仲淹轻微一笑:“这样说来,城外才有百来个流民,怕是难以胜任如此繁浩的工程。”

楚质轻轻笑了,事情还真是这样,当然,现在才是旱灾初始,还没有那么多的百姓逃难,或者还在路上,再过些日子就难说了,怎么能不事先未雨绸缪。

“楚知县,回去之后,你将心中的想法,写份详细的折子。”过了片刻,范仲淹轻声说道:“到时再让诸官讨论,加以完善。”

楚质轻声答应,就要起身告退,却听范仲淹唤道:“楚知县。”

“下官在,范公还有什么吩咐?”楚质轻微施礼道。

“离京之时,济川兄身体如何?在忙此什么。”沉默了下,范仲淹轻悠说道,目光有些感怀,似乎在回忆以前的事情。

怔了下,楚质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老师身体安康,精神矍铄,平日里在书院讲课,闲暇时练字习画,最近还与汴梁城的各位名士研究养生之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范仲淹喃喃自语,仿佛安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