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质才落坐,就有两位相貌清秀的使女走了过来,其一半蹲为其脱鞋换上新袜,其二则在桌案上摆放已温热的淳酿酒杯,以及几碟瓜果,待客人舒适的半躺半坐着时,才悄然退了下去。
“我来得似乎有些晚了,是否应该自罚三杯啊。”打量了下在场的主客,自有相识、陌生之分,而楚质早已不是初次参加宴会,自然懂得交际之语。
“既然大人已有自知,那就不劳我们劝进了。”刘仁之笑道,终于来了个可以交流的,怎么不让他心中喜悦。
“当年李太白花间独酌,对影三人也可以理解,而今客聚一堂,却让我独饮,未免有失厚道啊。”楚质笑了笑,举起了杯,却另有说辞:“中秋乃是月圆之夜,圆是满之意,延伸则为全,全者众也,也就是说,这杯酒应该是与大伙饮尽才对。”
若是在平时,这样楚质牵强附会肯定得到众人一致鄙视,但是宴会之中,讲究的就是个气氛,无论如何胡吹乱侃,无非是图个乐趣,只要能把话圆得让大家觉得煞有介事,没人会究真,反而附和不已。
“楚大人此言在理,我等应该与之共饮。”果然,听闻楚质的言辞,刘仁之立即大笑赞成起来。
“看在李谪仙的面上,敢不从命。”沈辽也轻轻笑道,举杯示意。
其他人也觉得楚质说得有趣,纷纷露出笑容,端起杯子,互相示意,掩袖干杯,之后,宴会气氛开始缓和起来。
不等待女前来,楚质执起酒壶将自己的杯子斟满,举了起来,悬在半空中,环视众人半响,他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刘仁之已经笑着抢先道:“楚大人,第一杯我们可是看在明月与诗仙的面子上,陪你共饮,却不知第二杯又有何名堂?”
“名堂倒是没有了。”放下了杯子,楚质抚着辰角有点扎手的绒须,沉吟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
“何奇之有?”不仅刘仁之好奇,其他人也纷纷看向楚质。
“却不知宴客是否已来齐?”楚质微笑道:“若是没齐,那我就并非是最晚来的,又凭何让我自罚三杯,若是人齐了……”
故意停顿了下,而刘仁之十分凑趣的接问道:“人齐又如何?”
“宾客至,宴会始,那美味佳肴何在?”楚质一脸垂涎三尺的模样道:“睿达,你该不会这般小气,只用区区一壶酒水待客吧,难道不知空腹饮酒伤身之理吗,作为来客,我也不敢奢求,只要一珍一味足以。”
“一珍一味?”沈辽脸色有些古怪,淡声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山珍海味吧。”
“睿达,知音呀。”露出腼腆的表情,楚质不好意思说道:“既然如此,那也该端上来了吧,你或许不知,为了今晚的酒宴,我从清晨到现在已是滴水粒米未进,现在已然饿得饥肠辘辘,腹内空空,若是盘羊斗米在前,相信我也能吞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