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笑道:“这就对了,各位平常明明是称小弟的表字的,如今怎么突然客气起来,称起官称来了?”
谭奇道:“苏主事,你如今是我等的上官,这必要的礼节,我等还是要做到的。”
苏昊道:“什么上官下官,也许过几天,我这个六品主事就被撸了,而你们中间的哪位,却有可能因为功劳卓著,被提拔为六品、五品了。这官场之事,谁能说得清?我只知道一点,不管谁是几品,咱们几个人是同年考试的生员,以后大家仍以兄弟相称,除非你们不想认我苏昊这个兄弟了。”
“哈哈,改之果然是性情中人,我早说了,称改之的官称,他会生气的。”江以达哈哈笑着,对众人说道。
苏昊问道:“你们是谁出的主意,要称我的官称?”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摆手道:“此事不提也罢,只怪我等以小人之心,度改之兄的君子之腹了。”
“要论小人,肯定是我最小了。”苏昊道,“好了,三位仁兄这几日钻研淮安府的资料,可有何收获,可教与小弟?”
第216章 抑河夺淮保运
“难!”马玉用一个字回答了苏昊的问题。
“哈哈,能够让独文兄说个难字,可见此事之难,难于上青天了。”苏昊呵呵笑道。
马玉的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苏昊的意料。早在李龙向苏昊透露派他去淮安治河一事的时候,就已经说过,治河是一桩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是排得上号的苦差事。作为一名穿越者,苏昊还知道,黄河、淮河的水患问题,直到20世纪仍然没有得到解决,放在明代,这个问题有多难,是可想而知的。
马玉道:“这淮安府,是河、淮、运三者的交汇处,也是治河的关键。当今朝廷定的方略,简单说就是六个字:抑河、夺淮、保运。有这六个字限制着,咱们要想有所作为,只怕不易啊。”
“何谓抑河、夺淮、保运,独文兄可否明示?”苏昊问道。马玉说的这几个字,他是能够听懂的,但具体有什么背景,他就不清楚了。
“改之请坐,待我慢慢与你道来。”马玉说道。
苏昊坐下来,扯过一张纸,开始听马玉述说,一边听,还一边在纸上记录一些要点。马玉也拿了一支笔,随时给苏昊画着地图,讲解各个地点之间的关系。随着马玉的叙述,有关淮安河道整治的情况,逐渐在苏昊等人的脑子里形成了印象。在所有这些人中,只有苏昊是在前世曾经到过淮安一带的,对于当地的情况比马玉等人又了解得更多一些。
在中国古代,“河”一般是作为黄河的简称,王锡爵让苏昊去治河,其实就是治理黄河的意思。黄河有几千里长,横亘整个中国的北方,苏昊承担的是黄河淮安段的整治,这是因为这一段黄河干系重大,其不但涉及到黄河本身,还涉及到了淮河和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