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道:“如果是得罪了我,倒无所谓,都是军旅之人,开个玩笑,哪怕稍微过分一点,又有何妨。只是萧参将手下的这位胡百户,满嘴污言秽语,脏了我麾下这两位姑娘的耳朵。我们当兵之人,一言不合,拳脚相见,那是真性情,但惹是侮辱妇女,就是人品低下,猪狗不如。萧参将以为在下说得对吗?”
“是这样吗?”萧如熏看着胡自信,眼睛里露出了恼火的神色。
在此前,萧如熏只知道苏昊当街打了胡自信的耳光,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原因。探听消息的亲兵只听说此前苏昊与胡自信因为韭菜价钱的事情起了些争执,却没听到后面胡自信调侃程仪和歌伶的那些话。
以萧如熏的想法,苏昊肯定是因为胡自信对自己不够尊重,所以摆出长官的架子,教训胡自信。如果真是这样,萧如熏是打算折一折苏昊的面子的。他的考虑是,先轻轻地责罚胡自信一番,然后再装出和事佬的样子,劝苏昊不要与一个没文化的大兵计较。这样一来,就显得苏昊此人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如果苏昊还有些骄傲之气的话,定然是会为此举而感到丢人的。
谁料想,苏昊把胡自信得罪自己的事情轻轻揭过,却抓住了一个侮辱妇女的把柄。正如苏昊所说,那个年代妇女的地位不高,但侮辱妇女却是极其令人不耻之事。苏昊指责萧如熏的部下侮辱妇女,并以此为由头来教训他的部下,真让他无话可说。
“卑职……我只是随口一说,我哪知道……”胡自信开始为自己的臭嘴感到懊悔了,他也是见着程仪和歌伶长得漂亮,心中忌妒苏昊的艳运,所以才会满嘴胡说。他哪里不知道当面说一位未出阁的姑娘与人有染是极其不妥的事情,现在让苏昊揭出来了,他哪里还有什么话讲。
“混账东西,本参将平日是如何教导你们的!”萧如熏脸上挂不住了,本想打打苏昊的脸,现在反被苏昊打脸,这让他对胡自信充满了怨念。
“来人,把这个混账东西拉下去,打20军棍!”萧如熏吩咐道,同时向旁边的亲兵队长递过去一个示意的眼神。
胡自信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知道自己是给自家的长官丢了脸,当下也没什么话说,乖乖地跟着几名执法的士兵出去,不一会,院子里就传来了噼噼啪啪打军棍的声音。
在胡自信受刑的时候,萧如熏一声不吭,苏昊也不作声,就这样与萧如熏耗着。过了一会,亲兵把胡自信拉回来了,胡自信满身尘土,走路也有些一拐一瘸,脸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苏昊见状,心中暗笑,而萧如熏却是羞得不知所之了。
萧如熏让人打胡自信的军棍,只是因为在苏昊面前抹不开面子,不可能真的想把胡自信打残。行刑的士兵明白这一节,同时也与胡自信也多少有些袍泽之情,所以下手的时候很轻,只把胡自信打疼了,而没有打伤。这些事情本来大家心里有数就好了,胡自信回来的时候,怎么也该装出一副遍体鳞伤的样子,这样才说得过去。
谁知道,胡自信本来就是一条硬汉,挨了顿打,虽然很疼,但也忍得住。他不想让客军看自己的笑话,所以故意装出一副毫发未伤的样子,却不去想这样反而让客人看了笑话,觉得萧如熏做样子做得太失败。
事已至此,萧如熏也不可能叫人把胡自信再拖去打一顿,只能想办法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他看着下面的人,继续问道:“苏将军教训胡百户,此事甚合我意。你们这些人,为何又群起斗殴呢?”
“这……”胡自信欲言又止,双方由口角而转为斗殴,起因是苏昊扇了他的耳光。现在萧如熏说这个耳光扇得好,那么起因就只能推到他还击试图殴打苏昊这个回合的事情了。但如果要这样说,错处似乎又在他的头上。
苏昊此时却站起身来,抱拳说道:“萧参将恕罪,是在下欣赏胡百户和他的麾下骁勇,欲让我的士卒向他们讨教一二。双方并非斗殴,只是较量武艺而已。在下早就说过,不打不相识,今日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所以在下未得萧参将的许可,就让我这些部下和胡百户的部下认识认识了。”
“较量武艺?”萧如熏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