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去侵略别人,这是有违圣贤之道的。即便你面对的是没事就会来骚扰骚扰你的鞑靼部落,你能做的也仅仅把它们赶出国门,而不能追杀到草原上去,原因无它,圣贤之道耳。
如今,苏昊提出把战火引到草原上去的建议,会不会在朝廷里引发一番争议呢?
苏昊把这个困惑说给李贽听,李贽哈哈大笑,说道:“改之,关于这圣贤之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李先生教我。”苏昊倒是足够谦虚,直接就把自己放到学生的位置上了。
李贽道:“改之,你想想看,这圣贤之道,可曾教人贪墨公帑?”
“当然不会。”
“那么,可曾教人盘剥百姓?”
“……”
“还有结党营私、溜须拍马、趋炎附势、落井下石……”
“……”苏昊无语了,他知道李贽想说什么。这圣贤之道的确是好东西,而且也是官员们动辄放在嘴边叨叨的大杀器,但落到每个官员自己头上,该做什么还是照旧,在他们贪赃枉法的时候,没一个人会记得圣贤之道的。
“由此可见,这圣贤之道,不过是说说而已。我大明的读书人可一点都不迂腐,谁觉得他们迂腐,那这个人肯定是自己迂腐之至了。”李贽总结道。
苏昊自嘲道:“李先生说的迂腐之人,必是苏昊了。可是,咱们大明对番邦颇为仁义,这总是真的吧?”
大明对周边的小国仁至义尽,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据说,当年周边的小番国但凡来大明朝圣,献上一份礼物,必定能够获得十份的回馈。从常理来说,都是老大接受小弟的孝敬,但在明朝的历史上,却是大明这个老大成天给周围的小弟发红包,可以说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件事情,又当如何解释呢?
李贽道:“改之,你还是没想明白。我大明对周边小番赏赐,花的是国家的钱,与官员有何相干?拿国家的钱来显示自己的仁义,这种事情惠而不费,朝臣们当然不会反对。”
“李先生不要把朝臣都说得那么猥琐好不好?”苏昊苦笑道,在内心,他却不得不承认,李贽实在是一个看破了世事的高人,说话已经不能叫作一针见血,简直就是拿锥子在放血了。
“落到出兵草原这件事情上。”李贽把话题引回来,说道:“要想让朝中重臣支持,就要让他们看到好处。这个好处不仅仅是国家的好处,还得是他们个人的好处。有了好处,他们就会支持打仗,这也是以战养战的意思。”